望舒行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清秋记得好像只有欢呼雀跃和紫雷滚滚吧。哦,还有果园前那棵棵焦了的树,还差点被人砍了。
“殿下,晚些时候村民组织了宴席,您要不要出席,族民还都准备感谢您呐。”族长道。
“不了吧,本殿不喜吵闹。”清秋冷脸拒绝,“现在了解差不多了,补助本殿会尽快批下来的。”
族长雀跃道:“草民替族民谢过殿下。”
“不用应该的,本殿回去了。”走到门口清秋转身道,“对了,你帮本殿找找芳甸和寒一,一整天不知道跑哪里去野了。”
“殿下放心,无论如何都会把人找出来的。”族长道。
“嗯。”
夜幕之下,柰族街巷张灯结彩像是过年一样。夺目的红灯,嬉笑的言语,热气腾腾的炉灶,当真是一片祥和之色。清秋苦涩哼笑一声,松了口气抬步朝着最靠近山脚的房屋走去。
这里远离街巷倒是安静。空旷的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果树残枝断骸与被踩的稀巴烂的果泥,这些都是昨日声讨时留下的,没有人来打扫就留在这里了。虽前一日下冰雹可往后却是潮热,果泥已经开始腐烂发臭招虫子了。
一路连躲再跳,清秋终于来到唯一的光亮处,她看了看鞋子还是沾上了些,没办法太多了,到处都是。刚进院子她就闻到香味,是大餐的味道,扶光做了大餐吗?还真是有闲心……
“门都不关,香味儿都出去了。”清秋跺跺脚上沾染的果泥,“族长说得也对,今天确实算是个‘好日子’啊。”
“嗯,是个好日子。”扶光拣着菜,“殿下想要的在左手边橱子第三个抽屉里,法阵取消了。”
拉开抽屉,里面安然躺着剩下的几份信纸,这正是清秋来的原因之一,她很想知道望舒与锦桐到底是做了什么交易。
等到清秋看完收起信纸,小口小口吃着米糕的扶光放下手,开口道:“她确实做错了,可那是无奈之举。最开始的时候,她不得不去做这个错误的决定,没有办法。她真的身不由己,她……”
感觉到眼泪快要滴落,扶光不再说话而是将剩下的米糕一口塞住自己的嘴。
那颤抖着的手,还有滴落在碗里豆大的眼泪让清秋忙不迭把视线返回到信纸上,可信纸的内容又何尝不是刺眼的。她折起信,眼神不知道该往哪瞟,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她现在由衷的觉得对不起扶光,是的,对不起扶光。锦桐她确实害惨了这对姐弟,害惨了柰族。
米糕是那么干,可扶光没嚼几下就就嘴里酸涩地口水顺滑的咽了下去。吃完米糕,扶光没有再夹菜,可他手中的碗筷颤抖的碰撞声直击清秋内心所有的愧疚。清秋想要让这个声音消失,可她不敢上去抓住扶光的手或者出声制止,她默默祈祷,扶光不要再颤抖了。
“你怎么不去送她一程。”说完清秋就后悔了,这么残忍的问题她是怎么问出口的,她真的该死。
“送了,送了一路了。”扶光终于放下了碗筷,甩出眼眶的眼泪,“我想反悔,没有完美完成姐姐的交代。要不是她自己挽回,可能我现在也被连坐了吧。”
清秋被他这个动作惹笑了,怎么会有人甩眼泪啊。再加上他那与砚舟比过犹不及的伟岸外在形象,这个画面就更是惹人想笑,和个幼稚但又想要强装坚强的小孩子一样。想到这清秋就笑不下去了,他还是个被保护很好的孩子啊,今后就要自己一个人去风里雨里保护族民,甚至是杀死自己至亲的族民,这太残忍了。
“殿下,尝尝吧,这些都是姐姐最爱吃的。”扶光指着另一份碗筷,“她每次想吃了,说一声我都会去做的。”
“好,尝尝。”
拿起碗筷清秋先夹起米糕,果然是干巴巴的真的很难一口吃下,不过她嘴里亦是酸酸的,顺滑的咽下还是可以的。她放下筷子用手抓起龙虾,昨天就吃了这个今天她还是想吃。拧下虾头,清秋上去就是一大口,她咀嚼了几下就呆住了,这个味道和昨天的一模一样。她又看了看菜品,琉璃盘还有那掉色的筷子,一模一样和昨天的一模一样。
“怎么用红筷子啊,都掉色了。”清秋没话找话道,“这么有钱用这个干什么。”
扶光再次拿起碗筷:“那是我做给姐姐的,当时技术不行,不太会上色。”
清秋道:“现在技术好多了,对吧。”
“没有。”扶光摇摇头,“就上过一次,其他都换了红木,而且这些红色染料有毒,不适合常用。”
有毒?清秋一滞,有毒还用?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如果锦桐给她做这么一双筷子就算是吃得嘴巴通红,她也是愿意的。她转了转筷子,想起了她昨天拿的那双,望舒是说寒一给她踩了一脚吧。寒一真的该死,怎么能踩这么重要的东西,望舒没有当场翻脸真的是好脾气。不过,都一整天了,昨日她派两人去盯扶光,怎么扶光回来了,那两个人却消失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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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昨日跟着你的那两个人那?”清秋道,“就是我那两个傻副手。”
“昨日我在族中仓储地晕倒,他们两个把我扶起来,然后发现了什么就进了仓储地。”扶光道,“等了多时不见他们二人出来,我就先行离开了。”
“行,我知道了。”清秋汗颜,好一个晕倒,怎么什么事都知道,他……
陪同扶光吃完这顿饭,收拾好残局,清秋走出门。回头看着相送的扶光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另一个屋子,清秋叹了口气,走开了。
·
柰族储藏地里,芳甸和寒一正拼死抵抗着攻击,他们两个太弱了根本对抗不过。打击他们的人蒙着面,一身夜行衣根本看出模样,只能知道他是一个男的,身手和灵力都不错的男的。
“你是八镜!!!”寒一擦干净嘴上的血,待在芳甸身后,“族里的冰雹是你下的,对吧。”
“你还挺聪明,比你旁边那个聪明多了。”黑衣人,“没想到,太子殿下身边也不都是蠢货。”
那人声音做了处理,使得两人根本听不出是谁。芳甸恼怒道:“骂谁那!你再说一遍!”
“蠢货。”黑衣人嘲讽道。
“我给你说,只有孙子才那么听话。”芳甸松散一下筋骨站起来,“你真是孙子,没品的孙子。”
“你!!!”黑衣人被惹恼了,浑身上下都是怒气,“找死!”
“谁找死了,我们两个一个四镜,一个五镜,四加五等于九,顶你一个还多。”芳甸杠道,“到底是谁找死啊。”
“我是三镜。”寒一在芳甸耳边小声道。
“你就是五镜。”芳甸把他拦到身后,“躲我后面。”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狗,你们可真是随根。”黑衣人架起弯刀,“废话真多,去死吧。”
黑衣人来势汹汹,芳甸赶紧一把推开寒一躲开弯刀。寒一这次并不是往常那样,身娇体弱易推倒,他站的很稳。而黑衣人似乎是真的听了芳甸的胡扯,想要先解决寒一这个强的。
刚抬头凌厉的刀风就呼啸而来,寒一身手并不敏捷,只是堪堪躲过。他除了一朵雪莲花,没有任何武器,而那朵雪莲花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只能用来治疗,危难当头他也是祭了出来对抗攻击。
“他这么美,你怎么舍得划伤他的脸!”芳甸持剑打断黑衣人的攻击,“我才是那个五镜,打我啊。”
弯刀一挡黑衣人轻松化解掉芳甸的攻击,还能顺手展出一道刀风。刀风很强,让芳甸和寒一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神话之后
“锵~”
强大的剑力震得黑衣人手中的弯刀脱落在地,清秋手持青花三两下就制服了他。剑低着脖子,黑衣人谨慎地举着手不敢动弹。清秋用剑挑开他脸上的蒙面,有些意外。
“傲果?”清秋疑惑道,“你不在宴席上,怎么来了这里?”海棠书屋
“有外族人私自进入我族仓储地,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傲果不经大脑道。
“你穿这样了巡视?”清秋抵地更紧了些,“本殿像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