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弟子犯错,当然是惩戒台戒鞭二十,罚入冰室三日。
但沈星夜是谁?
他是戒律殿的老大,青云宗的很多门规都是他定的。
罚谁也不能罚他啊。
“剑尊,此事不过是小事,哪有罚您的道理。”
戒律长老们纷纷出言劝阻。
“师尊,此事是墨玉不好,是我与叶初雪有矛盾,便这样过去吧。”
温墨玉此时有些后悔,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愧疚之色。
这两日为了让叶初雪罚重一点,整个戒律殿的弟子都知道了历练之时发生的事。
“宗门之律,无关身份,既然犯戒,自当领罚。身为凌云峰峰主,知法犯法,纵容弟子,罪加一等。”
沈星夜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如同寒夜中的钟声,回荡在戒律殿内。
说着,他已经走上了惩戒台。
众人看着他走了上去,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剑尊……” 众人齐声呼喊,声音中满是焦急。
“这可怎么得了啊。” 戒律长老们急得团团转。
惩戒台上,是不能用灵力抵抗的。
小主,
无论是多高的修为,若是未成仙神,不能用灵力抵抗,便也是肉体凡胎。
惩戒台上的鞭罚,与其他普通惩罚可是不一样。
宗门有弟子曾言,宁可杖一百,不可鞭二十。
普通人都抗不过三鞭,便是修仙之人,二十戒鞭也是够狠的,罪加一等,不就是四十戒鞭。
打不死,却也要去掉半条命。
众人有些焦急,面面相觑。
等沈星夜出来之时,他的衣衫都被抽得破烂不堪,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口处,鲜血汩汩流出。
如同在洁白的画布上肆意绽放的红梅,艳丽而又狰狞。沈星夜面色苍白如纸。
微微皱着眉头,嘴角缓缓渗出一丝鲜血,那抹鲜红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温墨玉红着眼。
她怔怔地看着沈星夜,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今日的师尊和以往不一样。
以往的师尊,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清冷至极,不可亵渎。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然而,此时的他,看上去那么的孱弱。
那被抽破的衣衫,那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他仿佛一位被贬谪入凡间的谪仙,没有往日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温墨玉的心疯狂地跳动着,这跳动中夹杂着爱意,还有那微微的恨意。
师尊因她而受罚,可维护的却是叶初雪。
凭什么呢?她本来是应该心疼师尊的。
然而,此刻她忍不住自己不恼怒,不怨恨。
恼怒叶初雪,怨恨叶初雪,却也是怨恨师尊。
“剑尊,冰室万万不可去啊!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治伤。”
众人面露焦急之色,纷纷出言劝阻。
这位剑尊,实在是太过实诚了。
自古以来,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又有谁真正见过天子挨打呢?
无非是朝着龙袍象征性地拍打几下而已。
有人不禁暗自思忖,若换作自己,
朝着剑尊的外衣抽打便已足够,何苦如此较真。
沈星夜的嘴角缓缓溢出鲜血,那殷红的色彩在苍白的面容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然而,他的面目却依旧平和。
“戒律殿,切不可徇私枉法。”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如今整个青云宗,哪里还能找到像剑尊这般傻的人呢?
他们也不过是想在某些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罢了。
沈星夜缓缓步入冰室。
冰室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
温墨玉静静地站在外面,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心却如同这冰室一般寒冷。
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那丝丝缕缕的黑发在风中轻轻摇曳。
“叶初雪,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神中满是愤恨。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