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她所料,听完她的话陈半鲤冷笑连连,显然觉得她在骗自己,因为这句话里逻辑漏洞太多。
“如果这面镜子是你魔族的,为什么人族还敢用它来召开桃花会?”
“因为他们不知道。”
“那这面镜子是如何来的?”
“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对于人族仅有的五件神器,陈半鲤身为人族成员自然了解。
传说这面铜镜是当年曹之于后山读书,彼时风雨如织,雷电大作,他心有所感,在山脚下挖出了这面有些破损的铜镜,命名水月镜。
“如果神器真的这般好找,那我族也不用和你们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面对着闻人沁的嘲讽,陈半鲤确实意识到了些许古怪。
“不是现在都说你是人族棋道第一人?那应该挺聪明的,不如动用你的小脑袋瓜好好想一想?”
陈半鲤双眼微眯。
某一刻,那双因为纤长而显得有些冷的黑眸里浮现出了强烈的不可思议!
“想到了?”
闻人沁歪头看向他,这个动作让她一缕发丝垂下,竟有几分俏皮的动人。
但她做这个动作并不是像普通女子那样扮可爱,而是出于某种恶意,某种揭开一个惊天秘密前的激动。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归根结底,你我都生活在这片星空之下,有何根本的不同?”
如果曹之是从魔族手中得到这面镜子,那他为何要隐瞒?
他根本无需隐瞒,没有任何必要。
除了一种可能。
“书圣...是魔族之人?”
“正是如此,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聪明的。”
面对闻人沁仿佛夸奖实则讥讽的话语,陈半鲤不为所动。
那是因为他已经被震惊吞没了。
“他确实是魔族,甚至是皇室成员,也就是皇子。”
“数百年前,他被迫害,被迫从雪原上来到了这边,还带走了我族圣物,然后在这里生活了下去。”
“他把自己的身份掩饰的极好,瞒过了整个世界。但那如何瞒得过我族?”
“当那个传说传到魔族的第二天,大祭司与父皇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的真名应该叫做闻人寒山。如果按照血缘关系来说,我应该叫他一声...皇兄?”
“一个魔族,一个魔族皇子,当上了你们人族的圣人,日日受香火供奉。”
“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情吗?”
确实有趣,有趣到让一向冷漠绝情的闻人沁都无法忍耐。
也确实无聊,无聊到陈半鲤发出了一声有些深的叹息。
这种风光霁月的大人物掀开衣衫发现是大反派的戏码,他早年在书里就看腻了,没想到现实生活还要更魔幻。
果然艺术源自生活。
闻人沁没有任何必要骗自己,她的性格也不屑编这种故事来娱乐。而且...如果抛开他心中强烈的不可思议,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