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一个星期的份,你拿去吧。”白袍的中年祭司拿着许多玻璃状的小瓶,也没管洛河接不接得住,就一股脑儿地往洛河的怀里倒。
洛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拢在怀里,她站在林朝的床边,有几个不小心砸在了床褥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还好在咕噜噜地再次转动掉下床沿之前,被她接住了。
这些瓶子看上去就昂贵易碎,里面盛放的溶液是清澈的淡绿色,看上去充满了生机和植物的味道。
先前在问完洛河的话之后,中年祭司就安静地退了出去,看起来这些东西,就是他刚刚在外面准备的。
“一星期的份?您在说什么呢?”洛河不解地询问,她的语气飘飘乎乎的,连自己给不了一点信心。
“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掌管药草室的祭司慢吞吞地说,他一直半阖着,耷拉着眼皮的眼睛的此刻抬起来看了她一眼,随即背着手朝外走。
他的年龄看起来并不是非常大,但是他的举止行为都是慢吞吞,波澜不惊的,给人以一种将行就木的感觉。洛河非常不喜欢这样子的感觉,她从刚刚白袍祭司看她的那一眼里看不见任何生者的光彩,寂静地像是雨后的一块水洼,除了等待被太阳的热量蒸发殆尽之外别无选择。
她把小瓶放在一边的柜子上,即使动作迅速也轻手轻脚地害怕打扰了林朝的休息,只发出了一点儿磕碰的声音。
洛河飞快地跟上了祭司的脚步,体贴地带上了内室的门。环顾四周的时候,白袍祭司已经又坐在原来的地方,捣着那一碗药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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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做什么?等会儿把她带回去的时候不方便。”还没等洛河走到祭司的跟前,他那宛如一潭死水的声音就先飘了过来,浑浊地望不见底。
“您在说什么……她生病了,不是应该留在这里吗?”
“那是之前她没有亲属的时候,既然亲属来了那就应该把她带回去了。”祭司的声音充满了理所应当,“就算没有亲属来找她,七天后她就要自生自灭。”
“!”洛河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心中,药草室应该就是类似于医院的存在。而管理它的祭司就应该是类似于医生和护士的角色,哪会有白衣天使说这种话。
“你不是医生吗,怎么、怎么……”她支支吾吾,到底没有用太过恶意的词汇,“怎么能把病人往外推呢!”
“我没有说过我是医生,这里只是药草室而已,懂了吗小姑娘。”洛河话语中的词汇吸引了他,祭司终于又抬起那双眼睛又扫了洛河一眼,慢悠悠地说,“不过,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医生这种说法?现在知道这个词汇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
他的语气普普通通,可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带着肃杀的气息和阅历的沉淀,仿佛之前那个做事慢吞吞的形象的中年人只是他所披着的表皮,为的只是将猎物一击必杀。
洛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然而在一秒,祭司又垂下了眼睫,漠不关心地收回了视线,“不过,现在年轻人关心历史的也不少,知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要害怕,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