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藏在集装箱后的白旌旗,拿起望远镜看着燃烧殆尽的货船,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往上扬了扬:“即便你们能拿下合同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交不了货?”
“如今的场面,可是你们自找的;”
站在白旌旗身后三步远的腾跃,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心里忍不住有些惋惜起来;
说到底,得利的是白家;
可损失的是广大果农们;
白家可不差这一单生意;
只是果农他们呢?要是黄了这一单,大半年白干了!
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仰仗什么活下去?
可这话,腾跃半个字不敢说出口来,更不敢叫小少爷白旌旗知道一星半点;
就在白旌旗得意洋洋,转身离去时;
斜后方一直盯梢白旌旗一举一动的姜书瑶,连忙给身后的彭槐使个眼色,“继续跟着,有任何发现,随时知会我;”
“至于你们俩,等这件事了了后,可自行回去;”
闻言,彭槐沉了沉脸色,一个字没说,拽着梁爱民转身离去;
他俩前脚刚走,陈红旗后脚就小跑了过来,“嫂子,已经全部安全妥当了;”
“不过,外贸部的人,好像吓得不轻;”
“嫂子你要不要……”
后面的话,陈红旗识趣的没有说下去;
自打姜书瑶找上他的那一刻起,就彻底颠覆以往姜书瑶在他心里温婉、聪慧的形象,如今更多了独立和机智;
要不是姜书瑶提早做准备,那此刻被炸的,可就不止是所有人的希望那么简单了;
姜书瑶一听到余部长他们的消息,忍不住敛了敛神,强压下心头的不舍,强硬的开口:“再等等,我自有安排;”
“走,跟我去个地方;”
*
沙贝码头;
韩胜利带着苗叔等众人,闻讯刚冲到码头,就看着炸的连渣子都不剩下的货船,急的有些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会?都已经开船了,怎么会又出事了?”
“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们?”
“老天爷,这叫我们还怎么活呀?”
“我妮的学费生活费,可都指望这批荔枝啊;”
“天杀的,俺家可怎么办啊,俺去哪里筹钱去?”
一时间,即便是德高望重的苗叔,喉咙里也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原以为,他们的荔枝经外贸部的手和农科院救治,终于可以达成所愿,卖上好价钱,过个肥年,吃顿饱饭了。
哪曾想,所有的付出,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如今,大家的日子可怎么办?
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余清辉,听到码头果农捂头哭泣,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朝着苗叔他们走去,直接噗通一声跪在苗叔以及众人的跟前,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同志们,是我,是我对不起大家;”
“大家放心,所有损失,我余清辉,一人承担;”
“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叫大家拿不到钱;”
众人一听,哭声戛然而止,晶莹的泪珠挂在眼尾,纷纷震惊的看向开口的余清辉;
都在斟酌他话里的真实性;
可下一秒,就见苗叔慌张的拿起老眼袋,冲到余清辉跟前用力的拖着他起身:“余部长,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