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不代表所有人,婕妤只代表自己,所以该滚的是婕妤。”
魏嫱气的握紧手中绢帕,突然高声问向前:“赵才人出言不逊,举止轻浮,各位妹妹们可觉得她晦气?”
那些才人美人听罢,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窃窃私语着,却没一个人正面大声回答魏嫱。
灼染更是得意。
孤立不成灼染,魏嫱的肺都要气炸了。
“回答本宫,赵才人晦气吗!”
魏嫱不依不饶的问前后左右的二十七世妇。
然而,世妇们更是一句话不言,纷纷低着头。
因魏嫱声音太过尖利,前方的妃嫔们都听见了。
贤妃窦清窈穿一身华丽繁复的海棠色宫装,正朝这边回眸,见此,有些不满魏嫱的大声喧哗。
“今日是皇后受封的大日子,魏婕妤作什么在那里大呼小叫的!”
魏嫱一听,咬牙,不得不收敛起了锋芒,垂手埋头,之前的盛气凌人早已经不复存在。
德妃颜冉皱眉道:“今日是大喜日子,你一口一个晦气是要给皇后添堵吗!真是没规矩!”
“妾没有,是赵才人她……”
“本宫可没听见赵才人说晦气。”窦清窈冷笑。
她早看这个魏嫱不顺眼了。
自上元灯节,圣上在上林苑的承欢宫同时临幸魏嫱和丽妃裴然,她就记恨上了,今日可算逮着了机会。
后来,走进闵梓南的玉华宫行跪拜大礼时,窦清窈便趁着送贺礼之际在皇后闵梓南面前告了魏嫱一状。
颜冉在一旁帮腔,之后还有一些在场的世妇为其作证,皆承认魏嫱在玉华宫外张口闭口满嘴的晦气。
闵梓南听罢,凤眸噙着怒火,当即便以出言不逊为由将她禁足。
魏嫱临走时狠狠的瞪一眼灼染。
这一幕,被闵梓南左侧席坐次位的皇贵妃夷染看在眼里。
夷染很善于深藏自己的情绪,就比如现在,她面容苍白,看起来娇弱病态,好似风一吹就能倒了一样,但是她内心很活跃,所以当她敏锐发现了魏嫱对灼染的怨恨时,心中却冒出了一个念头。
换了一身团凤云纹宫装的闵梓南睥睨一眼夷染,唇角扶着一丝冷笑:“姐姐若不舒服,可先行回去。”
因夷染年长闵梓南三岁,又是李聿的糟糠之妻,纵使心中厌恶,表面还得作大度姿态尊她几分。
自上次被禁足一月,闵梓南的锋芒收敛不少,当她得知李聿最在意的夷女回宫之后,她更加害怕被李聿摒弃,所以解禁之后,她彻底像脱胎换骨一样,变的温柔可亲宽以待人。
因为她知道,若在继续刁蛮任性为所欲为,她就会失宠,并且还会连累闵家。
事实证明,她的努力改变很有成效,她当上了皇后,成了中宫之首。她知道这里面也有哥哥的暗中助力,哥哥用手中兵权换来了她的皇后之位,但是如何能稳坐皇后之位,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今日是皇后受册的大喜日子,嫔妾还未曾行礼,怎能回去?”夷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闵梓南的思绪。只见夷染捂着帕子,然后吃力起身,对着她行跪拜之礼,之后又奉上了贺礼。
一尊镀金的送子观音像,并且希望闵梓南能多子多福,为皇家开枝散叶。
闵梓南笑着收下,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这夷女是在故意嘲讽她没有子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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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吧,以后她会生十个八个,龙子龙孙布遍整个后宫。
想到哥哥已经为她铺好了生子之路,她心中一阵畅然,也不那么拧巴了。
这时,后宫妃嫔依次送上贺礼,有送暖玉翡翠的,也有送名画名作的,各种各样,堆的琳琅满目。
临到灼染时,灼染却送了一瓶外敷药,这药是之前阿兄给她开的,涂抹之后,迅速抹平了她身上烧伤的疤痕。
灼染将外敷药的功效说的神乎其神,就差没说它能起死回生了。
两侧的妃嫔世妇们听罢,各种鄙视讥笑,捂着帕子窃窃私语着,心道她寒酸且上不了台面。
“……还望皇后娘娘收下妾的薄礼,以备不时之需。”
“皇后大喜之日却以药作为贺礼赠之,赵才人这是盼着皇后身体抱恙吗?”
“宁可不送也不能送药啊!此番行为真是恶毒,皇后身体健康,洪福齐天,你却在这儿盼着皇后生病,赵才人,你是何居心?!”
“如此对皇后大不敬,简直其心可诛!”……
裴然与几位嫔以及美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谴责灼染。
灼染解释:“妾没有不敬皇后,这药可以除疤消痕,增肌润肤,即便没有伤痕,也可早晚涂抹,不出三日,皮肤会更加光滑……”
“你是说,本宫的脸很粗糙?”闵梓南打断灼染。
“不是,妾不曾那样想……妾只是想让皇后娘娘能青春永驻……”灼染结结巴巴,诚惶诚恐的解释。
窦清窈这时开口道:“这赵才人没规矩无礼仪,如此亵渎皇后,需严惩。”
今日真不错,先是禁足了魏嫱那个浪蹄子,现在这个二姓贱奴又开始作死,瞧的实在过瘾。
窦清窈与颜冉面面相觑,二人皆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夷染默默的看着,没有表态。
“赵才人虽犯了忌讳,可本宫也并非那种心胸狭隘之人,那就罚赵才人将玉华宫里里外外清扫干净吧。”
于是灼染被拖去殿外,手里又被塞了一个扫帚,开始扫地。
富丽堂皇的殿内,一片欢声笑语,很是融洽,夕阳将灼染的身姿拉长,更显形单影只。
她不时的看着那些宫人搬着礼品,心中思量着。
傍晚时分,李聿来了玉华宫,在汉白玉栏杆下扫地的灼染立即将脸背过去,默默拐进了一个甬道里,去了李聿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