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已打算先让她去京兆尹状告娘娘杀人纵火,最好闹的人尽皆知,届时圣上必会深究。”灼染一脸的坚定,没有任何动摇,势要揭穿夷染的真面目。
夷染惴惴不安,内心惶惶,她暗自咬牙,沉默了片刻,依旧清高模样:“凭你如何,本宫问心无愧!”
她说完,拂袖而去。
灼染盯着夷染的背影,心中思索着。
她如此激怒夷女,夷女定是恨不得将她扒掉一层皮,挫骨扬灰。况且她还扬言要那侍女今晚进宫当众揭发纵火之事,夷女自然会横加阻拦,若她猜的没错,只待她出长安宫,夷女必定会有所行动。
灼染依依不舍的在长意的脸颊上亲吻一下,然后对瑞枝与福香交代了一番,离开了长安宫。
走出长安宫没多远,却被一个陌生的小太监拦住了去路。
“圣上在含凉殿正等着充媛娘娘,命奴才前来请娘娘过去。”
那小太监身袭官绿色大袖长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圆滑劲儿,佝偻着身,低眉顺眼,毕恭毕敬。
灼染闻言,面露喜色,问:“除了本宫,圣上还请了谁?”
小太监答:“单就充媛娘娘一人。”
灼染秀颜漫过嫣红,朱唇漾开了甜甜的笑,如春日的粉嫩桃花般动人心魄。
眼见灼染昼日三接,连并恩宠,连翘与紫苏自然开心,便急忙忙的扶上前,陪灼染一同前往。含凉殿依水而建,清爽宜人,四面碧水连天,树木滴翠,更显清幽漫然。
穿过冗长且缕雕精致的立柱板桥,便是含凉殿的正殿,正这时,引路的小太监却拦住了连翘与紫苏,说是圣上只准灼染一人进内,其余之人皆是在岸上候着。
连翘与紫苏自然不愿去打扰圣上与充媛恩爱,便遵循太监的话,没再跟过去,则是并肩候在对岸。
小太监领着灼染前行,灼染不时的和他搭话,只说他有些面生,以前在望夷宫并未见过他。
那小太监倒也是个机灵的,回说自己才刚调过来,姓高,人称高常侍。
灼染笑着点头。
沿着桥路拐向一个水榭旁,灼染拿着帕子轻轻挥动着,赏心悦目的看着水中荡漾的粼粼波光,只见她那风流韵致的窈窕身段倒映在上,隐隐绰绰,美如水中仙。
这时,水中又多了一个人影,那人影正是高姓太监。
灼染心中早已经有了警惕,却不露声色的继续观看着那一片碧水波光。
突然,后背被用力一推,灼染失足跌落进了水中,她在水里不停的扑腾着,大喊着救命。
那高太监环抱着胳膊站在岸上,冷冷的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还没走两步,突然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
是连翘,连翘拦住了他,直接在他后颈拍了一下,便当即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灼染已经被紫苏从水中捞起,浑身哆嗦,面容发白。
“娘娘没事吧?”
“我,我没事……”
说完便昏迷了过去。
……
那昏迷的高太监再次醒来时,居然发现身在思夷宫。
正此时,坐在宝座上的皇贵妃皱蹙着秀眉看着他,带着一丝紧张和埋怨,好像是在埋怨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高太监的脑袋迅速运转着,很快记起了自己在太液池含凉殿的所作所为。
他成功将赵充媛推进了水里。
想到此,他跪在皇贵妃的脚下,一番磕头之后便道:“启禀娘娘,奴才已经按照娘娘吩咐行事,那赵充媛已经成功落水,这会儿怕是已经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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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从不指使你害人,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污蔑本宫?”皇贵妃打断了他的话,精致丽颜青白交替,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高太监没想到皇贵妃居然不认账了,便又道:“是娘娘从长安宫出来之后交代奴才的啊,娘娘还说要奴才务必弄死赵充媛…说只要弄死她,娘娘就会许诺奴才一个黄门令来当。”
这时,宝座后的屏风闪现出一抹高大威武气势如龙的身影。
是圣上!
高太监顿时明白皇贵妃为何不承认了,原来圣上一直在屏风后将他的话听了去!
高太监吓的战战兢兢,口不能言,埋首跪在那里,几乎吓到失禁。
夷染亦是心头颤颤,揪搅着丝帕,似有十二分的委屈:“聿郎,我没想过要害赵氏,是他污蔑我……”
李聿儒雅的脸上浮着一丝愠怒,看着夷染:“染儿,这是第几次了?”
他声音依旧温柔,可是却给她一种沁入心凉的冰冷,他站在那里,像是清风明月幻化而成的孤影,正在一点点的离她远去。
夷染心一抽,离坐扑向他,紧紧搂着他的腰:“聿郎,你相信我,我没有害她的心思,真的没有,我发誓!”
李聿巍然不动的站在那里,拿开她的手:“宫宴那日,收买接她赴宴的黄门刻意半途而返,并散播谣言称其恃宠而骄抗旨不遵,后又收买玉华宫宫女企图将她毁容,这一次,推她落水欲将其溺毙,染儿,我该继续袒护你么?”
夷染哭了,哭的伤心欲绝,泪如雨下:“我也不想这样,是她挑衅我在先,她次次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挑衅我,妄言等她当上皇后,她要将长意从我身边夺走,她还说我色衰爱弛,终将会被你抛弃,我害怕,害怕她夺走长意,害怕她抢走你,聿郎,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和长意……”
她继续编造谎言,捏造事实,只为了能让李聿厌恶那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赵氏女!
李聿眼底冷意似有融化,拿起龙纹帕,为她缓缓擦拭眼泪:“留下她,皆因利而往来,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忘记了,她还需要应对玉华宫之事,是我太冲动,聿郎,对不起,我错了。”夷染心情好受些许,埋在他怀中,柔声细语的自责。
“答应我,下不为例。”李聿吻一下她的额头,低柔的哄劝。
“好,我答应聿郎,以后我都听你的。”夷染点头,紧紧拥着。
“陛下,赵充媛因落水染了风寒,回去之后一直昏迷不醒,明日玉华宫之事,怕是无法应对。”夏仕白走了进来,打断了二人温存。
李聿皱眉,不由松开了夷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