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浴阁,采风又急匆匆的过来禀报:“归迟宫的常侍洪应德跪在外面要见娘娘,说是宸妃动了胎气。”
灼染不由皱眉,当即也顾不得洗浴了,便急忙去了归迟宫。
跟随身侧的洪应德一个劲的问灼染,要不要去通禀李聿。
灼染只说暂时不用,并让洪应德去叫太医。
到了归迟宫,尔雅也在。她守在榻前,一脸的担忧。看见灼染,立即领着宫人跪迎。
迟婳躺在榻上,捂着肚子蹙着眉头,痛苦瓮声:“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他……”
灼染示意尔雅等人平身,便走到迟婳旁边,握着迟婳的手,柔声安慰:“姐姐放心,你不会失去孩子,先忍一忍,太医很快就来了。”
满头虚汗的迟婳反握着灼染的手,似乎心安不少,恳求的看着灼染:“能不能叫仇乌神医过来?”
“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了。”无需迟婳开口,她也会请阿兄过来为她保胎。
迟婳腹中孩儿不能有闪失,更不能在她为后期间有任何不测。若这腹中孩儿保不住,有心之人定会趁机拿此事大做文章,说她暗害迟婳流产也说不定。
迟婳既然相信她,她就必须护她母子周全。
灼染看一眼尔雅,向碧月询问了事由。
碧月告诉灼染,迟婳本来是要出去散心,还没走出去就摔了一跤。最后才发现,是她鞋底被抹了香油。
尔雅听罢,忿然道:“真是太可怕了,如此暗害龙嗣,也不怕遭报应!”
灼染思虑一番,便让碧月将那只鞋保留起来,不得清除上面的香油。
尔雅听罢,隐在袖下的手冒出冷汗。
这时,仇乌来了,灼染不容耽搁,立即吩咐他为迟婳保胎。
仇乌及时诊脉,又开了保胎药。灼染在一旁不时询问迟婳有无大碍。
仇乌笑了笑,语气轻松:“宸妃娘娘只是略动了胎气,不会有大碍,她身强体健,且又是习武之人,休养几日便可。”仇乌停下游走的笔势,看着灼染,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她。
明明他心心念的阿妹一直藏巧于拙,丝毫没有显露称后的野心,可眨眼间,她却被皇帝捧上中宫之首,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一切太快,快的出乎意料,令他不由开始担心她的处境。
李聿虽有恩于他,可他也很清楚,李聿是一个为谋利而不择手段的帝王。身为帝王,他所做的每一项决定每一件事,都与权衡利弊息息相关。而挑选皇后亦是从利益方面考量。
阿妹聪慧过人,不会不知。
仇乌叹一声气,满眼疼惜的看着灼染。
灼染知他心中顾虑,便用水沾了手指,在案上写了六个字:借东风,为后盾。
仇乌恍然。
终于明白灼染为何叫他派人去东洲……
正这时,察觉到不对劲。
仇乌下意识的捂着额头,欲起身,却无力跌坐了回去。
“阿兄…”灼染亦觉得头重脚轻,开始摇摇欲坠了起来。
殿内一阵青烟缭绕而来,吸入鼻腔,更添晕眩。
灼染试图迈步,双腿一软便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
“有人要暗算我们……”仇乌几次想要起身离开,皆酸软无力的倒了下去。
归迟宫寝殿内,所有的宫人都昏倒了,躺于榻上一帐之隔的迟婳也未能幸免。
唯独少了尔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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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染咬牙,奋力想要起身,偏意识涣散,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迷惑中,她感觉有人在扒她的衣袍,仅存的一丝微弱神智想要反抗,却连睁开眼的力气都使不出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传来了凌乱嘈杂之声,不时有人唤着“陛下”。
灼染顿时清醒,幽幽睁眼,却看见了一身明黄纱绣团龙常服的李聿。
李聿站在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左右身侧跟着贤德二妃以及丽妃婕妤等人。
李聿清俊萧冷的脸上布满寒霜,令人止不住颤栗。
灼染动了动身子,欲要起身跪迎,却发现自己躺在阿兄怀中,她与阿兄的外袍被退卸于腰下,衣衫凌乱发髻垂散,亲昵的偎在一处,像极了云朝雨暮的欢情男女。奇怪的是寝殿内其余昏厥的宫人都不见了,只余下她和阿兄看似放浪形骸的倒在此处。
灼染顿时明白了,那些和她一样昏迷的宫人被暗中拖走了,就连榻上的迟婳也已不知所踪,这是有人故意要让李聿看见她与阿兄独处一室,只为向李聿证明他们有奸情。
从李聿那双蕴含恼怒的眼睛里,她看出了可怕的凌迟之光。
李聿相信了,并且对她与阿兄动了杀念!
灼染咬牙,将这些加注在她与阿兄身上的荒唐羞辱按捺于心底,当即敛襟垂首,对着李聿俯身迎拜,镇定自若道:“臣妾得知宸妃动了胎气,便请来仇太医为其保胎,哪知却从中遭了暗算,被人以熏香迷晕……”
灼染讲了事情的经过。
仇乌此时也已醒来,昂首僵直的跪在那里,与灼染一样坦然无惧,亦口径一致的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人故意陷害臣与皇后,请陛下明查。”
李聿看着他二人,唇角冷意隐现,眼底更是寒锋逼人。
“曹婕妤,皇后与仇卿可有半句虚言?”
李聿问身后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