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染见状,疾步制止:“慢!”
汪延的手一抖,微微侧头看向灼染,眼眶发红,却始终没有停止自刎的动作,匕首尖端瞬间没入胸膛,鲜血溢出的同时,轰然倒在地上,那双含泪的眼睛紧紧盯着灼染看,隐含着一丝欣慰的笑意。
直到瞳孔涣散,气息停止。
一切已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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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染止步,怔在那里,看着已经死去的汪延,痛心疾首。
李聿迎上她,握住她一只手,缓缓摩挲,沉默看着她,似是抚慰。
灼染抽回手,视线停在血泊中的汪延身上:“夷贵妃的死,是臣妾一手造成,陛下何故枉杀好人?”
李聿挑眉,反问:“汪延已如实交代一切,你又何故偏袒他?又何故替他背上杀人罪名,你是皇后,一言一行皆作后宫表率,如此行径,实在不妥。”
“汪延是为了保护臣妾,若不是他,死的那个人便是臣妾,汪延于臣妾,是救命恩人,这就是臣妾袒护他的原由,正如陛下袒护夷贵妃那样。”灼染冷笑。
李聿皱眉,深邃的眸席卷一抹骇然妒火:“他若非阉人,你是不是还想委身于他?”
“是有这个念想。”灼染蹲下身,拿着帕子,为汪延拭着眼角的泪,轻飘飘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
李聿抬手将她重力的攫入怀:“朕可以厚葬他,但是你不能怨朕!”
“陛下次次利用臣妾,伤害臣妾,却还要让臣妾必须感恩戴德吗!这次又是为何?是为了将你的染儿保护的更隐秘更彻底吗?”若不是她及时察觉,她真的险些被蒙骗了过去!
这个伪君子,制造一场谋杀骗局,害死了一个爱他至深且疯魔的女子,又除掉了她的心腹汪延!
他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保护夷染!
显然,她已知晓一切,但是,却不知道他最真实的动机。
下巴处掐握的力道渐渐松懈,长指柔缓摩挲着她的脸颊,似贪恋般低语:“朕,只想与你长久。”
灼染喃喃的念着那“长久”二字,却觉得无比可笑。
“陛下自然希望与臣妾长久,臣妾的身后可是东洲与西戎国。”
灼染别开脸,眼底无温。
李聿看着她,如同看着高山上的一朵傲骨雪莲,恨不得将她摘于手中,永远长于心上。
倏然间,紧紧拥着她,一字一句:“阿灼,除你之外,一切于我,轻若鸿毛。”
灼染没有挣脱,缓缓的伸手搂着他的腰:“臣妾谢陛下抬爱,请允许臣妾亲自厚葬汪延。”
耳鬓厮磨之际,李聿含糊的说了一个好字,而后,他抱着虚弱的灼染,去了椒房殿,并夜宿于此。
李聿在时,灼染便躺在榻上扶着额头昏昏沉沉,不想多言。李聿则是很耐心的陪着她,饶有兴致的给腹中孩儿取名,以此来哄灼染开心。
对此灼染也只是点头应对。
又见他没有要走的打算,灼染便暗中吩咐采薇跑去芙蓉殿放风去。
很快,芙蓉殿的尔雅一身红衣,婀娜体态款款而来。
李聿只厌烦的挥手打发她了事:“朕要陪皇后,闲杂人等一律退下。”
声音冷似冰。
尔雅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压抑着刀绞似的胸口处,跪在帷幔外继续柔声声的道:“陛下上次与臣妾说的,臣妾已经想好了对策。”
李聿沉默了片刻,为熟睡的灼染掖好被子,又叮嘱紫苏连翘等人好生侍候,便与尔雅一道离开了。
见李聿走远,灼染缓缓睁开眼,起身,下榻。
紫苏与连翘将汪延的后事进程一一说与她听,她满意的点头,决定明日出宫祭拜汪延。
随后,紫苏又禀报一件事情:“冷宫的闵氏失踪了,与她关在一起的裴氏也上吊自杀了。”
灼染嗯了一声,将热茶递给连翘:“很晚了,你们去歇着吧。”
紫苏与连翘听罢,跪在那里,却不肯走。
“奴婢失误,竟让娘娘白日遭致行刺,以后奴婢不会再离开娘娘半步!”
“对,奴婢要时刻守在娘娘身边,形影不离。”
灼染笑了笑:“本宫遇刺,是圣上授意,你们就算有心保护也不敢违逆圣上,本宫理解,从不怪怨你二人。”
紫苏与连翘听罢,惊讶之遇愧色尽显。
“娘娘,圣上并非真要伤害娘娘,一切只是假象,圣上只是……”
“本宫知道,连那夷氏也是假象。”灼染轻声打断了连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