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翩跹,随风缠绕一处,分不开融不化,不灭不休。
灼染抬脚,想要一跃而下,以死解脱,奈何被身后的李聿紧密钳制,她无法行动。此时李聿打了一个响指,一匹枣红骏马奔驰前来,是之前那匹拉载车舆的骏马。
它顺从的走到李聿身前停下,李聿便从马鞍上拿出一支青铜鸣镝,瞬间,鸣镝疾射,利速飞空,雄戾凄绝之声震彻山间。
“皇后,与朕看一场好戏吧。”李聿的胳膊圈住灼染的肩膀,深沉禁锢,沾血的手已绕前,正捏着她的下巴肆虐蹂躏,指尖腥血染红了她惨白的唇。
他的声音来自地狱,也正在为她打开地狱的大门。
灼染心中惶惶,下意识捉住李聿的手:“你要做什么?”
“自然要瓦解你的阵营,一举歼灭。”李聿冷酷的说。
“我的阵营便是我一人,与旁人不相干!李聿,是我千方百计要杀你,是我一心想你死,有什么你冲我来!”
这句话比万箭穿心带来的剧痛还要强烈,顷刻间了颠覆李聿心底深处压抑已久的狂怒,只一瞬,便摧毁了他极强的克制力。
他扳过她的身,赤目凝视着她,歇斯底里的低吼,活像一头哀兽:“你就那么恨我么?!”
“对,我恨你!与你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都让我如履薄冰心惊胆战,你的虚伪和滥情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在东洲我被你算计产子,在大齐,我被你当做筹码塞给这个丢给那个,就像一个换取利益的物件被扔来扔去,周而复始的利用,于内,你把我当做发泄私欲的替代品,于外,把我当做一颗任你摆布的棋子,夷氏出宫受伤归咎于我,夷氏稍不遂心也是我的错,夷氏出了事便哄我去承担,如今你大权在握,亦无后顾之忧,倒想起要圆满你那自以为感天动地的爱情,于是又要张冠李戴,换我与夷氏错位,好与她执手百年长修恩爱!你叫我怎能不恨你,我受够了,所以我要终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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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染捏着手,握成拳,满脸是泪。
李聿默默听着,半晌无言,怒目浸入丝丝氤氲,薄唇颤抖,心如刀绞。
为了权利,为了稳固皇位,他将后宫前朝作为棋盘,诸臣众嫔皆是他笼络权利的棋子,终日逢场作戏,他厌倦透顶,可权力驱使他不能停止,心字头上一把刀,他要忍一切所不能忍。好在没有白费功夫,他虚情假意的对每个女人承诺天长地久,她们个个信以为真,皆掉进了他设下的温柔陷阱,然而,当他真情以对时,换来的却是憎恨与谋杀。
后宫的女人们将他的假戏当作真,而她,眼前这个恨他入骨的女人,却将真情当作假,这算是他争权夺位的报应么?
李聿自嘲一笑,五脏六腑好似被尖刀利刃劈毁坎断了一样,抽痛不止。血脉逆涌,血腥溢出咽喉,他极力摁制下去,不愿意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已经被她打击的颓败不堪,不能在丧失尊严!
“所以,这就是你要谋害朕的理由?”血流于心,他嘶哑的反问。
灼染目光涣散,神经质的笑了:“不然呢?等着被你算计,配去塞外作践么?唯有你死,我才能终结这一切!”
此时此刻,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尖刀,次次精准无误的戳中他的要害。
亏得他有一颗稳健的心脏与强劲体魄,如不然早已经被她戳的吐血而亡。
到那时倒真就称了她的愿了。
他又岂会让她如愿?
于是他捏着她的下巴,嘴角牵扯出一抹轻蔑的冷笑,违心道:“知晓朕会如此,便提前动手,你果然聪明,就是太急躁了些。你既不喜替嫁于塞外,那就留在深宫继续做朕发泄私欲的玩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