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赵进阳,不能慌,快想想,是什么时候呢?”赵进阳在心中默默劝慰着自己。
他闭着眼睛,向后靠去。
佛珠在他手里缓缓被摩挲着,泛出明亮的光泽。
“从今天早上开始,奇怪的事情就陆陆续续出现,先是有村妇大闹吴王府,而后极儿便晕倒在私塾,再然后极儿就不停地发病!
对了!对了,那对夫妇!那对夫妇不会无缘无故找吴王府的茬!”赵进阳猛地睁开眼睛,他挺直了身子坐起,随即继续想着:
“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呢?对了,昨晚上的命案……难不成……”
赵进阳不敢想象,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对极儿从小就严加管教,向他传授仁义礼智之理。
极儿背后更有名师指点,在他看来,极儿虽然偶尔调皮,但绝对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孩子。
更何况,极儿还有人证,可以证明他昨晚上从未出去过。
赵进阳虽然不敢相信,但他还是将昨晚守在极儿身边的丫鬟婆子一起叫了过来。
夜,渐渐深了,那昏暗的书房中,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很快,那房间里唯一的一盏灯烛,熄灭了。
赵进阳失魂落魄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朝阴暗的牢房辗转而去,他一步一步,最后来到了关押那对夫妇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却是被胡乱扔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个遍体鳞伤的老人。
赵进阳咬牙切齿地问手下道:“谁让你们用刑的?”
“是……是世子说,他们二人胆敢污蔑世子,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当处极刑……”
赵进阳:“放肆!”
官兵被赵进阳的这声怒吼吓得瞬间跪在了地上,他不敢抬头,去直面赵进阳的怒火。
“咳咳咳!”许是赵进阳急火攻心,他说完那两个字后,便忍不住地咳嗽着,好不容易停下后,他才又看向那对夫妻。
这时,那老头已经苏醒。
已是满头白发的老头,眼底的沟壑依稀可见,赵进阳听说,他老来得子,宝贝得厉害。
只见老头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赵进阳时,眼底已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狗官!我要杀了你!”他叫嚣着,可他现在,就连站立都十分艰难。
赵进阳深深吸了口气,他问道:“昨天晚上,你当真看见了极儿?”
老头:“对!他就是个杀人凶手!可怜我儿被人凌虐至死,却无处申冤呐!你可以去问问,不光是我儿子,就连私塾里,其他大大小小的孩子,谁没被他欺辱过?”
得到证实后,赵进阳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你未亲眼看着他杀人,如何判定他就是凶手?”
老头:“我夫妻二人看见他时,他鬼鬼祟祟地从我们屋子里跑出来,身上还有血迹!你说,这还要怎么证明?”
赵进阳只觉自己呼吸都在颤抖,但他还是要忍下去。
最后他愧疚地望着愤怒的老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想:“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的儿子宝贵,可我的儿子同样宝贵,对不起,我不能留你们了”
赵进阳看了眼身旁的牙将,只有气无力地吩咐了一句:“处理干净些!”
随即便逃也似地离开!
直到他出了牢房,那夫妻的凄厉惨叫仍在耳畔萦绕,但他还不能慌!这件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如果只是那对夫妻,不会惊动梁王,昨天晚上一定……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天蒙蒙亮了起来,初升的光团带着炙热的光明冉冉升起,却怎么也驱散不开吴王府的阴霾。
书房内,赵进阳焦头烂额地在纸上写写画画,而后又胡乱地将纸揉成团,扔了出去。
“那天晚上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赵进阳苦思不得其解,眼看要到朝会的时间,他只能理了理一夜未换的衣服,朝屋外走去。
“报,不……不好了,世子又犯病了!”
下人惊慌失措地禀报,让赵进阳的心,陡然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