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戎看着掌心握着的兽角，脸上浮起一丝复杂的笑意，有欣慰、有无奈、有忍辱负重后的安然。

“哎呀，这几个傻子怎么办呀？”相戎看着走廊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人，忽然伤起了脑筋。

“说吧，相柳是谁？”苏晴的声音着实吓了相戎一跳。

相戎看向缓缓睁开眼睛的苏晴，只见她眼神中尽是冷漠。

“你？没晕？”

苏晴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晕了，但没全晕。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还有你手里那个是什么玩意？”

“真是伤脑筋啊……”那根兽角在相戎手里转着，就像是在转一根笔。“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就前两天，之前一直在忙，没时间去想。”苏晴说道

“看来人还是不能太闲啊。”相戎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苏晴走去。“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丫头看着傻傻的，其实是扮猪吃老虎。不过也挺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了。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苏晴看了看吕一和言齐轩，问道：“那他们怎么办？”

“一会儿就该醒了。”相戎踢了踢脚边的言齐轩，“是啊，确实有点难办啊。要不我把他们都噶了吧，简单粗暴。”

“不行！”刚才还在后退的苏晴，忽然冲到了吕一和言齐轩的身前，张开双手挡在了相戎面前。

“呦，还挺痴情的吗？怎么？小东西，动心了？”相戎一脸的姨母笑。

“你才小东西呢！你个老东西！”此时的苏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虽然她不确定相戎是不是真的会动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千万不要去招惹这个疯婆娘 。

“逗逗你，瞧你紧张的。这两个傻子还蛮有意思的，你喜欢就留给你慢慢玩好了。”说着相戎再次打了个响指。

没一会儿，吕一和言齐轩就睁开了眼。两个人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苏晴身边。“晴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晴心想，你们俩差点被噶了都不知道。

见苏晴没事，吕一才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苏晴看向相戎，心想我可解释不清楚了，要不还是您来吧。相戎心领神会，指了指一旁正在傻笑的马大师。“我也不清楚，忽然一下就晕了，醒过来就看到马大师疯疯癫癫的。你们还是赶紧送他去医院吧。”

这时候几个人才注意到马大师坐在地上，一边拍这首一边唱着儿歌：“小黑狗，白了个白，两条尾巴真可爱……”

相戎冲着吕一和言齐轩眨了眨眼，两个人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径直从苏晴身边走了过去。

“快走！”

相戎拉着苏晴向门口走去，可苏晴还是不住地回头。

“别看了，他俩没事。”

出了艺术中心的门，苏晴总算是甩开了相戎的手。“你是不是又对他俩用法术了？”

“不然呢？”说着，相戎伸出食指，在苏晴的额头点了一下。苏晴却一下子闪开了，这反应之快，出乎了相戎的意料。

“放心吧，对你施法，用不着物理接触……”

北城大学旁的一条小巷子，弥散着槐树花的芬芳。在巷子的最里面的公厕对面，孜然混着肉香，正从一间小房子里飘散出来。由于这里是巷子的尽头，竟然还有一大块露天的空地，几张桌子零零散散地摆在那里。

苏晴看了看一旁的飘香公厕，又看了看这个烧烤小店，顿时蛾眉紧蹙。她还在犹豫的时候，相戎已经找了个空位子坐了下来。有些不情愿，但苏晴还是坐在了对面。

“这家是碳烤，好吃得很。”相戎递给苏晴一张菜单，说是菜单，不过就是一张已经塑封的A4纸。上面的油污和褶皱，似乎告诉食客，这里的味道是不错的。

苏晴冷笑了几声，自言自语着：“这地理位置，自带buff……”

点好了菜，两个人忽然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相戎先开了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刚才你怎么没有晕过去？”

“呵，我刚才发动了女神的欧气。虽然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我就那么几个技能可以用。结果还真是扛了一分钟没晕。”苏晴的语气中多少带了点嘲讽的意味。

“靠，酒蒙子给你的技能还能这么用……”相戎闭上眼，稳了稳心神，继续说着：“行啦，该你问了。”

“你和相柳什么关系？”五月的晚上，风很是清凉，但苏晴的手心却早已被汗水占领。她也拿不准这个疯婆娘为什么愿意跟她开诚布公。苏晴心里也清楚，想抹去自己的记忆，对于相戎来说易如反掌。

“你猜的没错，那是我兄长。”相戎说着，一边拧开了一瓶酒，倒了两杯，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了苏晴。

看来自己推测的八九不离十，相戎也是隶属共工那一脉，而共工又是蚩尤的部将。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相戎混的只剩下一个元神，而且仪狄他们几个见到相戎多少还是有些恭敬的。看来神话也并非空穴来风，涿鹿一战之后，九黎部肯定是遭到了重创。但这些上古神只，是无法被杀死的，就比如相柳，也只能是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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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所有神话里，都没有你的记载？”苏晴继续问着。

相戎喝了一口酒，仰起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她嘴角露出一丝略带苦意的微笑。“他们打架，我又没掺和。再说了，很多事情并不都是靠文字记录的，很多事情都是口口相传，谁知道传到那一代就断了呢。”

苏晴犹豫着，最后一个问题，她也只是推测，甚至是那种完全依托于直觉的推测。“那，我，是不是也是你们一个团伙的？”

“呸！什么叫团伙！”相戎举起一次性的塑料酒杯，“先干一口，干说多没意思。”

“菜都没有，你干喝酒就有意思啦？”可苏晴还是和她干了杯，一口辛辣的烈酒入喉，瞬间传来浓烈的灼热感。

“你？你就是一普通人，碰巧遇你拜仪狄的时候，我也在，既然受了你的供奉，怎么也得帮你办事吧。”相戎似乎和仪狄统一过口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