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停电了呀!
这年头儿停电很正常,虽然他们都感觉有些扫兴,也不得不摸黑出去准备回家。
到小饭馆门口,范金有几个狐朋狗友结了帐,一个个嚎叫着还要喊着范金有去别的地方玩儿。
范金有手里提着棉袄,被寒风一吹顿时清醒过来两分。这群人没有工作不用上班,想玩到几点玩到几点。他可不行,他还得上班呢。
再三推辞后,范金有跟这群狐朋狗友分别,晕晕乎乎的穿着棉袄往家走,两手摸索着想去扣棉袄的扣子,就是一直对不上号。
范金有走着走着感觉头上一疼,脚下一软栽倒在地,头上晕晕乎乎的让他爬不起来。
许从云趁着范金有挨了闷棍头晕眼花的时候,把他的棉袄又给他扒了下来,给他披在肩膀上。
男主角已就位~
另一边,在耍牌的二程子早早的输光了兜里的一块钱。只是他贪玩儿,一直赖在这儿不想走。
许从云通过傀儡的眼睛看着他们三块五块的转圈,换着人赢。就是没人能结束战斗。
他有些无语,二程子再不走范金有就要冻死了。
没办法了,故技重施。
这个大杂院也停电了。
好些人拿着手电筒出来查找原因,二程子他们也只能无奈散场。
人多眼杂,哪怕他们玩的小,他们也不敢再继续了。
二程子在回家的路上,在一条岔路口还跟一个壮汉撞了一下。
看着那壮汉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脸凶恶的瞪着自己,二程子吓得赶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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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那壮汉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不依不饶的冲着二程子怒吼:
“小兔崽子,敢撞你爷爷,不想活了是吧?”
二程子被逼无奈,只能转身向着那条,比较偏僻昏暗的路线逃走。
那壮汉看着二程子逃走,还在地上团起一团雪球向着二程子砸去。一团雪球又急又快,正中二程子后脑勺,砸了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吓的他屁滚尿流的一步不敢停留。
许从云也是无奈,才额外导演了这场戏。
尽管北京城的电力依旧紧张,可是城市的建设和发展并没有停止,越来越多的道路在太阳下山后被点亮。
尤其是前门大街这种核心区域,哪怕是偏僻一些的小路,也有隔三差五的灯光点缀着。
二程子感觉倒霉透了,好不容易跑出来玩。先是输钱输的一分不剩,然后遇上停电无奈回家。
现在明明是那个男人撞的他,反而要他道歉还要打他,逼得他回家只能走这条又远又黑的小路。
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二程子,深一脚浅一脚的,一瘸一瘸的往前走,忽的还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个跟头。
已经受尽了憋屈的二程子,站起身来狠狠的朝着地上的东西踢了一脚。
感觉着好像是个人躺在地上,一脚踢过去还听到人呼痛的呻吟声。
二程子吓了一跳,借着远处的灯光和地面上白雪的荧光,他居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趴在地上昏迷着。
这正是许从云给他安排好的范金有。
二程子在这条昏暗的小路上前后察看,见四下无人。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把刚才受到的憋屈化作狠狠地一脚,踹在范金有脸上。
连踹了两脚,看着范金有似乎有醒来的迹象,二程子慌张的抓起披在范金有肩膀上的新棉袄,慌乱的往前方他家的方向逃去。
许从云看着二程子逃走,抓紧时间开始行动。
许从云安排傀儡拿着一个行军水壶,走到范金有身边浇了他一头一脸。
范金有本来就是醉酒的成分居多,刚才挨了两脚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听着有人骂骂咧咧的打他,他也头晕目眩的爬不起来。
这时候被冰冷的水一刺激,哎呦一声儿清醒过来。
范金有身边站着的人,好似吓了一跳,往前窜出去几步,然后又回来扶起范金有。
他看着范金有青肿的脸,流血的鼻子,也不管范金有有没有彻底清醒。
对着范金有来了一个耳光,打完才问:“同志,你怎么样?清醒了吗?”
范金有这时候是彻底清醒过来了,有点愣神的看着眼前的人,搞不清情况。
许从云也不管他那么多了,直接按着剧情走:
“同志,你应该是让人抢劫了,我刚才看见有个人手里拿着个棉袄往前慌慌张张的走了。
我路过这儿顺手往地上倒水,才意外救醒你。要不然,你在这冻一夜肯定会冻死的。”
范金有迷迷糊糊的,还说了声谢谢!他这时候大概清楚情况了,可是身上冷的厉害,头上被冷水一浇,现在头发都快冻住了。
许从云看他好像没反应过来情况一样,强行拉着他就往前跑:
“同志,你快去追呀,那个抢劫犯肯定没跑远,我看他走路有点一瘸一拐的。”
一边儿拉着范金有跑起来,一边儿还把二程子的外貌形象给范金有描述了一遍。
范金有这时候被拉着跑起来,身上热乎起来,脑子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他心想着:这踏马是二程子打了他闷棍,抢了他棉袄的吧?
跑着跑着,看到前面不远处果然有一个人,手里提溜着一件棉袄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范金有认出来了,就是二程子。
踏马的一个泼皮二流子,还敢打他街道干部的闷棍,这次非得整死你不可。
范金有这会儿也顾不得脸上的青肿,嘴角的裂口。嘴里大喊着:
“抓抢劫犯啊~抓抢劫犯啊~!”
边喊着,边向着二程子扑过去。
二程子听见动静,看见后面范金有冲过来追他,他还听着范金有喊着抓抢劫犯。
心神慌乱之下,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眼见着腿脚发软爬不起来了。
范金有扑过去压倒他,挥着拳头就打。
“二程子,你踏马长本事了啊?敢打老子的闷棍。”
这时候左邻右里一群人听见呼喊,已经跑出来抓贼了,几个人帮着范金有按住了二程子。
二程子嘴里还大喊着:“我不是抢劫犯,我就是捡了个棉袄。”
大家伙儿谁能信这种鬼话?这么冷的天,范金有怎么脱了棉袄扔到地上让他捡的?
范金有还想着找找刚才救醒他的人,帮他作证来着。
可是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实在想不起来刚才那人长什么模样!
其实范金有根本就没看清许从云的傀儡长什么模样。
一开始他们俩是在黑暗的环境里,能分清男女就不错了,后来许从云安排傀儡拉着范金有追二程子,全程都是给的范金有后脑勺。
等追到二程子以后,范金有激动的冲过去以后,许从云的傀儡帮着喊了两声儿后就撤了。
没多大一会,派出所警察就到了。
根据现场群众描述,又去了范金有栽倒的地方察看,确认了二程子敲闷棍抢劫的事实。
什么?你说许从云的傀儡现场也有脚印?
拜托,那是偏僻小路不假,那又不是没人走了。
现场能找到二程子的脚印就够了。
现场有清晰明了的脚印,范金有的朋友和饭馆老板都确认了范金有今天穿的就是这件棉袄,二程子的朋友都说今天没见过他。
二程子跟人家警察说,和他们在一起赌钱来着。谁缺心眼儿啊谁?承认这事儿!
最后,事实明确,证据清楚,范金有棉袄兜里还有三十多块钱,加上一条抢劫数额巨大。
其实范金有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他是出门喝酒吃饭去了不假,可是这年头带个十几块钱就挺有面子的了,一般的情况也足够应对。
这不是许从云嫌弃他丢北京爷们儿的脸面嘛!又给他兜里塞了十几块,凑了个三十整。
二程子十天时间没用完,已经坐上了去大西北劳改的火车,回程票是十五年后。
就是唯一一点,救了范金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找到。派出所给了奖状,也没人愿意出来领取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