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没人愿意搭理沈博文,他去谁家,谁家都没专门安排个人看着,因为怕他小偷小摸。
“问你呢,你不在庙里,在这干啥呢?”
“和马师傅学手艺。”
马师傅道:“爷们,哪不舒坦啊?”
“脑瓜子疼,一到晚上就疼,给我扎两针。”
说罢,沈博学走到椅子旁边,想要赶走正在做针灸的人。
那人也不和沈博学计较,沈博学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牛逼,但在其他人眼里,他是虎逼,人很愣。
马师傅按住做针灸的人道:“没做完呢,等一会,你前面还有俩人。”
“不行了,我脑袋疼,先给我做。”
马师傅面露凶光。
沈博学还不以为然,觉得自己有面子,得先做。
有人打圆场道:“老马,你先给他扎,我还能听着。”
马师傅认真道:“出去,我不给扎。”
“呦呵,你还撵人了,啥意思啊,怕我不给钱呀,过几天有了,我给你送来。”
我听明白了,是要白嫖。
“你去医院吧,我不给你做。”
沈博学不敢对马师傅怎么样,但也不想丢了面子,他骂了一句,然后突然给我一脖溜子。
马师傅眼睛都要冒出来了,他慌忙四下寻找,从墙角拎着一把斧头直接扑向沈博学。
沈博学撒腿就跑,一圈人拦着马师傅,马师傅也真有劲,一口气追沈博学家里面了。
到地方二话不说,直接把沈博文家玻璃都给砸了,沈博学父母在,但也没敢说话,知道肯定是儿子又闯祸了,一直在和马师傅说好话。
马师傅根本听不进去,吵吵着让沈博文出来。
事情越闹越大,不知道谁报警了,警察也来了,把我和马师傅带上了警车。
本以为得进派出所批评教育一番,没想到警察直接把我们送回家了,一个警察还进屋做了针灸,马师傅也真黑,照样收钱。
马师傅的行为让我很感动,能为我拼命,我无以为报,以后马师傅搞破鞋,我都替他,瞒着师娘。
从警察口中,我重新认识了马师傅,他可不是一个干巴巴的小老头的,年轻的时候也挺凶狠。
九十年代的时候,治安不好,流氓混混小团队也不少,菜刀队,斧头帮啥的层出不穷,警察看着都头疼。
那时候马师傅还年轻,骑着洋车子摆摊算卦,有小混混要抢马师傅的自行车。
马师傅连个媳妇都没有,自行车就是命根子,自然不肯。
两伙人就动起手了,马师傅以一敌八,拿着砖头子把八个人都给干倒了,有两个都得干骨折了。
事情也经官了,最后算正当防卫。
马师傅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只要心够狠,就没人敢欺负。
我要是早知道马师傅原来这么凶猛,我的小嘴得和抹了蜜一样甜。
本以为沈博学事算是结束了,可几天后,沈博学的父母又来了,本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人家还带了不少礼物,罐头、饼干、壮骨粉......
沈博学的父亲沈大力是个明白人,进屋先道歉,然后再骂儿子,整的马师傅还有点不好意思。
马师傅道:“那孩子说我两句也行,我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啥,他妈的上来就给许多一脖溜子。”
“哎呀,那逼孩子,是我上辈子作孽欠他的,没招了,前世冤家,今世父子。”
“拿这些东西干啥,有啥事你说。”
“哎,我爹,前两天病开始的,挺不舒坦,寻思让你过去给瞅瞅。”
“行,走。”
马师傅给我上了一课,人可以有脾气,但得有相应的能力,没能力光有脾气,那是傻逼。
沈大力是开四轮子的,专门在砖厂等活,听他说一天也不少挣,二三百块钱。
我和马师傅坐在四轮车的斗里,我觉得挺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