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看不见洛侨，但能感知到洛侨的情绪，也就不再阻拦，只是说道：“里面很危险，如果必要时刻，我可能会阻止你。”

洛侨充耳不闻，固执地打开了紫心灵的裂口。

小九在进入紫心灵裂口的同时，才想起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先天源气持有者。

想来，他所说的，‘所以这次，我并没有伤害你们。’是指将紫心灵陷入了沉睡么？

能够杀死那么多血脉继承者的，又怎么会只是摆件呢？

难怪……

紫心灵并没有攻击小九。

直至小九没入裂口之中，容褚才回望谷临寒，他眼底是一抹讥讽，语气也极为冷漠：“你可以离开了，你来这里，也是为了寻找神魂碎片的吧？”

“如今你已经知道，尊上并没有魂飞魄散，你也就没必要出现在这里了吧？”

谷临寒沉默不语，他站在一侧，神情痛苦不已。

他仍旧在挣扎。

他既欣喜于尊上还活着，又后怕于尊上冷漠的眼神。

只是现在的尊上，看不见了。

所以……他。

他太过卑劣，竟想着尊上要是永远也看不见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对他露出厌恶的神情？

理智回笼，谷临寒颤抖着手想要触碰那道即将隐没的裂缝。

他……又怎么可以欺师灭祖？

洛侨固执地搀扶着小九，小九无奈，她是可以看清大概轮廓的，只是神魂容易困倦罢了。

但进入虚无神殿的第二层，不展开神识，怕也难以进入吧？

小九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对虚无神殿没有记忆。因为这座神殿，本身就是虚无啊。

只要踏出神殿，便会遗忘。

即使曾经身为初始真神的她，也遗忘了有关虚无神殿的事情。

殷颉……

竟然对她如此憎恨吗？

小九闭了闭眼，忽然感受到了容褚的气息。

“你为什么还要留下？”

小九不明白容褚的做法。

容褚笑笑：“不是说，这里是殷颉的神殿吗？我也想看看他的能力对我有怎样的伤害。”

容褚说的坦然，似乎只是想要试探自己能力的上限。

小九抿唇，她无力劝说容褚。

作为朋友，小九已经告知了容褚这里危险，倘若容褚不听，她也实在没有理由让容褚回去。

“那紫雾里，你看到了什么？”小九忽然再次询问容褚先前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容褚依旧谦卑地说着：“只是一些白骨和怨灵罢了。”

小九狐疑：“当真？”

“当真。”

洛侨听着这些，也明白了小九的身份很尊贵，否则那两人又怎么会如此尊敬于小九呢？

而小九也并未对他隐瞒。

她……是那么的相信他。

所以，洛侨也明白了过来。

他所要的，和他所求的，到底是什么。他的身份被人忌惮又如何？即使他是妖皇的血脉又如何？

他仅仅只是他自己。

他所承认的，也仅仅只有初小九。

旁人又与他何干？

即使他是妖族又如何？

他的妹妹，并不在乎他的身份。

所以，他又为何要在乎自己的身份？

只要能得到力量就好。

这样，才不会再次看见小九血淋淋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洛侨感受到了体内血脉之力的躁动。

这是一种强横的力量，一种想要毁坏周遭一切的可怕力量。

他好像看见了古战场。

嘶哑的呐喊，绝望的悲鸣，恐惧的呜咽，在血染的大地上显得格外凄厉。

身高百丈的巨型妖兽随意践踏人族生灵，哀嚎痛苦的声音带着极强的灵力震动不断传入洛侨耳中，令洛侨的耳朵流出了鲜血。

一幕一幕血腥的画面不断传入洛侨的眼中，即使洛侨闭眼捂耳也阻挡不了画面声音的传入。

他只能被迫接收这些信息。

就在洛侨要坚持不住时，他感受到了一只冰凉的小手贴在了眼前，阻挡了画面的传入。

只是，他还能听见那些绝望痛苦的声音。

这些声音，企图摧毁洛侨的意志。

使他变成废人。

小九并未帮助洛侨脱离幻境，只是传送了一本适合洛侨的修魂功法。

若是神魂足够强，对修炼来说，也是极好的。

小九自然明白洛侨往后面对的，会是什么。所以，洛侨只能强，不能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