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伤小痛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他曾经受过的伤痛是现在的几万倍。
五岁的时候,赫维托被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沃格特故意放的狗咬伤了脚踝。
疼倒是其次,五岁的孩子对扑到自己的身上的巨型犬显然更加恐惧。
六岁的时候,家里的佣人看似不小心将手上的开水打翻,滚烫的开水洒了赫维托一身,因此他的大腿上有一处淡化的烫伤。烫伤比一般的伤更疼,伤口溃烂发炎,如此反复。但是六岁的小赫维托一直忍着没有哭,他知道他的哭泣只会惹来厌恶,没人会心疼他。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少。
从赫维托的角度看周之莓,她一身粉嫩的居家服,脸上没有精致的妆容,倒是显得几分俏皮。
他又看了眼自己手上不值一提的伤口,本打算把手抽回来,却又感受到一双软弱无辜的手在给他抚慰。
从小到大,他身上的伤口都是自己处理,小伤基本忽略不计。
手指被划伤这种小伤,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不在意了。他也并不矫情的觉得自己是个缺少爱的孩子,因为他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是爱。
赫维托不懂爱。
周之莓看起来很在意,她皱着眉,明明伤在他的手上,她脸上却有一些痛苦。
赫维托深深看着周之莓,她好像很爱他。
周之莓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过分,她动作温柔下来,下意识对着赫维托手指上的伤口吹了吹。
赫维托无疑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骨节分明,手背几线青筋微微凸起,指尖似乎蕴藏着可怕的爆发力。这双手永远都是白皙干净的模样,很难与污秽联系在一起。
赫维托因为周之莓的动作感到无厘头:“你在干什么?”
周之莓说:“你没有感觉这样就不怎么疼了吗?”
小时候她受伤,妈妈就是这样给她吹吹的。
赫维托戏谑地看着周之莓,语气自然也带嘲讽:“你以为自己有魔法?”
周之莓深吸一口气。
算了,说了他也不懂。
周之莓撕开创口贴贴在赫维托的伤口上,叮嘱他别碰水。忙完这一切,她起身收拾医药箱。药箱里有一些药都放了三年了,快过期了。周之莓看到还差一个月就过期的维生素C咀嚼片,问赫维托:“你要不要吃药?”
赫维托冷脸。
周之莓朝赫维托晃了晃自己的手上的VC,拿了一颗准备投喂他。她都拿VC当糖吃的,想起来吃一颗。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不管三七二十一,看准时机把VC塞进赫维托嘴里。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老虎嘴里拔牙,她很知道自己在自找死路。
下一秒,周之莓吻住赫维托的唇。
在狂风暴雨前夕,周之莓机敏地躲进了温暖的温室。赫维托少见地一怔,随即扣住周之莓的腰,更深更重地回吻她。
接吻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彼此越来越熟悉,周之莓坐在赫维托的怀里,下意识地伸手勾着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如果赫维托不要每次都表现出一副要把她生吞的姿态,她也会很喜欢。
“呜呜,你轻一点嘛。”周之莓软着声提要求,她勾着赫维托轻轻晃了晃,下唇被他过于用力吮得有点疼了。
本来不抱希望他会妥协,毕竟赫维托一向我行我素才不管她的舒适。可这一次周之莓明显感觉到他动作轻缓了下来,吻变得温和缱绻,甚至还会询问她:“喜欢这样?”
低沉暗哑的声线,像是在蜂蜜罐子里浸泡过,听得人心里一酥。
周之莓哼哼唧唧地回应,随即主动回吻赫维托。她身娇体软地贴在他的身上,和他浑身坚硬的肌肉形成鲜明反差。
唇齿交缠,舒服到四肢百骸都发软。周之莓的双手下意识地摸向赫维托那饱满的胸肌上,她经常在做的时候把自己脸埋进他的胸肌上,这会让她情绪更加高涨。
原来接吻也可以这么舒服呢。
周之莓扭了扭自己的屁股,红着脸问赫维托:“是我的嘴巴好吃还是VC好吃?”
赫维托伸手扣着周之莓的下巴,再次吻了下来。
不多时,阳台外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周之莓仿佛也被雨水浸泡,整个人潮湿黏腻。
赫维托身上黑色衬衫仍旧保持原来的样子,周之莓一脸潮红看着眼前的人,身体似乎还在颤栗。
“喜欢这样?”赫维托还是这句话。
周之莓看着赫维托潮润的手指不知如何回答,但她床单上的潮水给了赫维托肯定的回答。
赫维托不疾不徐地扯了张纸巾擦拭自己左手的手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腹似乎被水泡得略有些发皱,但这并不影响整体的观赏性,即便另一只手上贴着粉红色的创口贴,他的手依旧好看。
周之莓微微颤栗准备起身,不料却被他按在原地。
赫维托单手圈住周之莓的脚腕,轻轻将她拽到自己面前。周之莓那头海藻般的长发散开铺在粉红色的床上,亦如床上那滩被水洇湿的痕迹,带着强烈的反差感。
周之莓不明所以,猜想他大概是发现了新大陆吧,毕竟她也没想到光是手指会产生那么多水,简直跟外面的暴雨浸湿了房间似的。
她正好奇赫维托接下来要干什么,只见他伸手轻轻扯了扯自己的领口,继而俯身下去。
乃至最后一刻,周之莓躺在床上脑海里闪过白光时也还在恍惚。
不是。
赫维托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她的VC还差一个月才过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