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辅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先…灭…其…名,后…诛…其…身。”
姚武眼中闪烁着光亮,“圣上,民众愚昧。”说着,眼光瞥见皇帝眼中的不耐,赶紧改口,“臣错了,百姓善良,不过是被这神棍所欺骗,所蒙蔽,不辨是非,不明正邪,我们做的,不过是拨云见日,昭示这位神棍的恶行,让民众见到这位伪圣人假圣人的真面孔,只有到了那时,民众自然……”
皇帝猜到众人心思,眼神带着犹豫,“朕听说,此人衲衣素食,洁身自爱,克己守法,并无劣迹,若是强加罪名,这昭昭日月……”
屈辅国恭维的言道:“除了圣上,世间没有圣人!”说着,目露果决,“圣上只管做,不用担心,剩下的奴才自会安排,绝不伤圣上英名。”
皇帝有些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敛起了光芒,“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朕不想和鹿言弘的死有丝毫瓜葛,哪怕是死在皇领,都让朕心中难安。”
屈辅国脸上露出笑容,“圣上仁爱,奴才绝不会让他死在皇领。”
北野城中,漫天的大火燃起,火光映红了暗夜。
冬日北风肆虐,熊熊燃烧的赤红火焰发了疯的随风四处乱窜,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密集搭建的木质建筑被点燃,发出“噼噼啪啪”声,烧成一片火海。
通天的火焰在街巷肆虐,处处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声,人们仓惶逃离火场,再也不敢靠近,破旧的街巷在烈火的包围下静默着,毫无反抗之力。
站在山坡上,刘者元等人看着大火吞噬着一切,烟雾弥漫,仿佛浓云降到了地面,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只剩下一片焦土以及一层灰烬。
邦仰圣面露兴奋,“好,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想找我们都找不到了。”
柱子指着大火燃烧处,“看,那里就是我们家啊!”言语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爷爷算的准,幸亏我们搬家及时,要不然,我们都会被烧死。”
羊子面露不忍,“这野火真是作孽,烧死了多少人啊。”
“这怕不是野火啊!”刘者元盯着大火,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的言道:“会是什么人那,这么丧心病狂,要让这么多人跟着陪葬。”
邦仰圣面露不屑,“当然是官府了,他们才不在乎人命。”说着,看着瘦弱的羊子,“他们找不到羊子,才想出来这损招。”
“你别胡说!”柱子转过身来,怒气冲冲的盯着邦仰圣,“这和羊子什么关系。”说着,拍了拍手中的安世刀,“他们是想找这把宝刀。”
面对柱子的天真,邦仰圣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压根就不懂羊子。”说着,看着刘者元,“爷爷,他们这是放火烧山赶兔子啊。”
“怕是如此啊!”刘者元叹了口气,“等开春了,就设法离开吧。”
从皇宫高台上望去,北野城火光四起,火海满天横流,火浪四处吞噬,张牙舞爪地仿佛想要把天空也吞下去。看到天空中飘扬的灰烬,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的烟火味中夹杂的腥臭,皇帝问身边的屈辅国道:“把人都驱散了吗?”
“圣上仁爱!”屈辅国点头言道,“这些天来,我们让普通百姓交纳人头税,他们怕交人口税,都跑出去了,剩下的都是些目无王法,对抗朝廷的邪教徒,这下我们来个犁庭扫穴,将他们一扫而空。”
似乎想起来什么,皇帝很是担忧的问道:“羊子那?可在城中?”
屈辅国回道:“圣上勿忧,公主出去躲避了,定然不在这北野城。”
皇帝追问道:“可有羊子的消息,若能节前找到她,朕心足慰。”
屈辅国回道:“奴才办事不力,上次派人去找公主,却发生了意外,我们府卫全部殉职,这公主之事,怕是还有人知道,从中阻挠啊!”
皇帝立马想到了姚家,很是不安的言道:“难道是姚家?”
屈辅国谨慎的回道:“奴才不知,就不敢妄言,等有了结果,定然奏明圣上!奴才明日就去北野城看看,看看这把火怎么样,看看公主怎么样。”
“去吧!”皇帝点点头,“一来救济民众,二来探查羊子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