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鼎的将军府中,王天宿和匡宁平前来拜访。
“诸位前来,真是寒舍生辉啊!”子鼎以为他们是前来讨要钱粮的,也没有加以好色,语气隐含不快,“最近粮械不足,年前刚给众位补了不少钱粮,那也是我的存底了,现在年初,钱粮还没有运过来,我也无奈啊!”
听到子鼎这么一说,王天宿心中也不是滋味,子鼎招募的新兵多都是自己的手下,因为领不到饷而改换门庭,压住心中的酸涩和愤怒,带着满是诚意的微笑,“大人这是哪里话,我们可不是来讨要钱粮的。”
“那二位前来……”子鼎还摸不清二人前来的目的。
王天宿钦佩的言道:“子将军,贝丘一战,你打出了威名,成了我们元卫的英雄了,连尊上都对你极尽赞美,夸赞将军是中流砥柱,无双国士啊!”
匡宁平恭维道:“上眷正隆,大人定会前程无量啊!”
王天宿也不吝赞美,“咱们元卫能有立国资本,子将军厥功至伟,若不是在贝丘挫败皇领大军,阵斩林克庄,别人说起来,我们不过是呼啸山林的义士,哪有立国之资。想我当年,起兵聚义,虽然势大,可从没想过立国之事。”
子鼎听着也很受用,不过还是谦虚的言道:“都是君上错爱。”
王天宿提醒道:“子将军身边二人,应该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吧!”
“岂能不知。”子鼎顿时警觉起来,无视这些挑拨,谨慎言道:“皇领邕梁有督军,东国有监军,元越有制军,云中有乌恩,那个不是如此?”
匡宁平和王天宿对了对眼神,笑道:“子将军,有些话,也不知该不该说。”
看出来二人此前有所商议,子鼎笑道:“我们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就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匡宁平笑道,“我等商议过了,就等子将军的决定了,若是子将军有意,我们合力扶持,共谋大业;若子将军无心,大家都一如从前。”
王天宿郑重问道:“子将军可想主宰这广野泽?”
子鼎猛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匡宁平上前劝言:“若子大人有心,我们广川和浪荡军共保大人,人说,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大人出身贫寒,拔起细微,知民间疾苦,阵斩皇领将军,可谓威武雄壮,加之处事明断,虽是布衣,也让我等敬仰,我等愿意跟随大人,若能成就王业,我等能享受荣华富贵,大人可声著千载啊!”
听闻此言,子鼎更是震惊。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成为一方诸侯,贫家出身,当过狱卒,杀过人,逃过难,做过乞丐,扛过苦力,当做士卒,怎么看都不可能成为主宰者。这么多年来,不过是为了生存而挣扎,刚刚立了新功,成为一方大员,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谋划如此大事,让他有种虚幻感。仅有的一点兆相,那就是自己曾经做过的梦,可是在梦中,自己被黑甲将军从九天打落。
看到子鼎并未出言反对,反而有些犹豫不决,王天宿知道该趁热打铁了,“将军,凭借我们三家之力,此事大有可为!若是事成,子将军入驻元城,我们浪荡军占据贝丘,广川则得到北部水泽,咱们三家分治,结成同盟。”
匡宁平点头,“子将军,我们对大人倾心相交,广川师家也是推心置腹,以后我们三家结盟,大人可西向谋夺邢襄,我们广川北上蚕食阳武,王大人可南下侵扰皇领,我们是三家互为犄角,互为守望,大人觉得可否?”
见子鼎沉默不语,王天宿和匡宁平面露喜色,知道此事不可逼迫,不要弄巧成拙,来此之前,他们就知道此事不可能一撮而就,只要子鼎不反对,那么此事很大就成了。只要主宰者的想法一起,就无法遏制,权力才是最诱人的。
子鼎慢慢的饮着茶水,盯着匡宁平,缓声言道:“实不相瞒,我曾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背生双翼,飞越八重高天,可就在我想直冲云霄,飞跃九重天时,却被一位黑甲武士打落入凡间,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
匡宁平接过话来,“我对解梦略知一二,这里就献丑了,将军梦相是王者之象,君之雄断,当裁王土,这是上天告知大人,取王者之志,而舍为帝之念。居于九重天者,当有天下,是天下共主,将军能飞上八重天,这是王者所在。”
见子鼎不置一言,二人知道此时不可相逼,便辞别而去。
二人离去,看到从屏风后的妘姬,问道:“怎么样?”
妘姬点头言道:“将军,他们都是真心的。”
子鼎盯着妘姬的媚眼,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妘姬神采浮现,目光变得深沉,高高在上,“我并不是人!”
子鼎点头,“一个女人在深夜独自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能毫无察觉的走进我的身边,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我可知道,那两名道人还在客栈中等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