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汝循言道:“邢襄左右摇摆,看似左右逢源,实则不得其正,两不讨好,舍弃百年盟友,转投世代仇敌,名不通顺,利不可得,人不正位,供东元驱使,为东元舍命,却不为东元所信任,若是大战一起,怕被东元所遗弃。”
刘者元不恼不火,“何以是临头之灾?”
梁汝循言道:“日中则昃,月满则亏,东元私欲膨胀,急于扩张,现在来看,吞并大泽五国,强占皇领北部,虽然疆域扩张,旗帜飘扬,看似嚣张一时,实则四处树敌,种下大祸,皇领、邕国、梁国、元越、常扬和云中已成同盟,要惩罚狂妄自大的东元。相国认为,以东元和河间之力,能对抗六国同盟吗?”
“老朽可不认同!”刘者元摇头笑道:“大有大的好处,也有大的难处,看似六国结盟,实际徒具其形,常扬被敃越,邕国被瀚海,梁国被莽川,元越被师元,云中被夫真和漠林所牵制,元越内忧重重,和茶陵闹得不可开交,无暇北上;梁国新征莽川,急于消化;邕国和云中向来不睦,彼此防范。东元和河间只有两个国家,只要齐心协力就好,现在皇领自顾不暇,哪有余力照顾我等,若有一线生机,我们邢襄也不会舍弃基业,投靠东元啊,实因力有不逮啊。我们投靠了东元,可解除临头之祸,若是继续跟着皇领,怕就是社稷倾覆了。”
梁汝循点头,“相国所言不错,那时的皇领正值内乱,无法相援,邢襄独挡兵锋,外无强援,投靠东元是对的。”环视众人,侃侃而谈,“时移世易,现在却是不同,圣上执掌大柄以来,奋发图强,重振国威,现在邕国的百战精锐,梁国的山岳步兵,云中奔腾的战马,元越无尽的粮草正在涌入皇领,消灭东元,我们皇领自然当仁不让,我们不需你们在前冲锋,只需你们在旁策应。”
众人都盯着扈六娘,她却言道:“我们去暖阁欣赏这雪景吧。”
寒风凛冽,众人进入玲珑暖阁,暖阁在小湖之畔,坐北朝南,便于遮挡风雪,四周用的是琉璃遮蔽,加上地下和夹墙烧火,阁内和煦如春,很是雅致。
看着窗外朦胧月光下的雪景,众人神清气爽,在阁内饮酒,梁汝循问道:“怎么没见扈老祖?这位大真人提挈天地,把握阴阳,怀天心,施德养,我们世俗之人,不再入他们这些无隐无显,无生无灭的真人眼中。”
扈六娘言道:“老祖云游,我们也不得而知。”
饮了一杯酒,梁汝循转回正题,言道:“作为结盟条件,皇领不需你们冲锋陷阵,只求你们将决堤的运河修好,等时机成熟,好出其不意。”
柳文隆不解的言道:“运河决堤,南北商路断绝,商帮都走东海,这对我们邢襄也是大损失。河间频频督促我们修复运河,来运送大军粮草,可我们不想让河间的攻击太过顺利,就以天寒地冻为由,只是拖着待变,梁相为何让我们修好运河?难道不担心明年开春,运河一通,河间就大举进攻皇领。”
梁汝循却是神秘兮兮的言道:“皇领很快就要反击了。”
伏虎很是疑惑,“梁相应该清楚,戊辰水师远不是甲辰水师的对手,东元霸占着匡邑城,牢牢的掌控着运河,皇领如何反击?”
梁汝循笑道:“谁说反击一定要从皇领发动?”
听到这句话,刘者元若有所悟,“你们打算从我们邢襄展开攻击?若是如此,如此庞大的军事行动,如何瞒过无数眼睛?”
梁汝循笑道:“最近的是最容易忽视的,最常用的是最容易被遗忘的,烛台下最为黑暗,我们总忘记五官对我们的作用,总是把眼光放得很远,想更远更远,想以此来获取自己想要的,却疏忽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
刘者元低头凝思,“我们会按时修复运河的。”
梁汝循笑道:“让东元放松警惕,将来可收奇兵之效。”
见到事情议定,众人纷纷举杯,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都有些醉意了,梁汝循起身,对扈六娘言道:“大人,梁某不胜酒力,就先告退了。”
见梁汝循离去,众人也都纷纷起身,伏虎正要离去时,扈六娘对伏虎言道:“大将军,关于龙武卫,我还有些事情相问。”
看着扈六娘神神秘秘的样子,伏虎以为有什么事情不便当众问,等着众人离去,才问扈六娘,“主公,元卫施太尉派人前来,说……”
看着高大雄壮的伏虎,扈六娘觉得春心萌动,借着醉意,上前抱住了伏虎,娇声言道:“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你今晚陪着我。”
伏虎盯着扈六娘娇媚的眼神,借着酒意,俯身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