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习厢扫了一眼顾绅，身子往桌子靠近，为顾绅倒好了温水，右手递了过去：“嗯……人无完人，你且把你听到的事情，跟我说来，我给你判个对错。”

顾绅接过那杯水，撅了噘嘴，低头望着水里的倒影，他不由地蹙眉起来。

*

卫程坐在一边，端着空碗，若有所思道：“你没处理好奶奶的遗体，就跑过来这了？”

“嗯……我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加上无法面对奶奶的突然离开，所以……我就赶紧跑过来了。对不起……我知道我很懦弱。”林意意低头，泪珠啪嗒啪嗒地掉落在被子上。

卫程叹了一气，从桌上递来抽纸，温柔地安慰着林意意：“意意，你也别太责怪自己了。我能明白你的难过，放心，我过会就找来殡仪馆的一些朋友，来把你奶奶的遗体处理好，你看，行不行？”

闻言，林意意吸了一鼻涕，轻轻点着头：“嗯……谢谢你了，卫哥哥。”

“没事的，我能帮到你，我感到很高兴。只是，希望你别太自责才对，生死各有命，你看开就好。”

卫程将被子拉上，又拿枕头往林意意的后背移了移，待到林意意整个人缩回被子里，卫程才满意地站起身：“意意，你先睡上一觉，晚点我再带你回去。好不好？”

“回去么？不——意意不要！意意不想离开你！不想……”林意意突然受惊一般，直接搂住卫程，抽泣絮叨着，“意意……意意已经没有亲人了，再回去……也只有我一个在那个房子里，我……我害怕！求卫哥哥别赶我走！求求你了！！”

说罢，林意意整个人用力抓住卫程，生怕卫程推开自己，脑袋陷进卫程的脖子边，哭哭戚戚的，尤为可怜。

卫程沉默了，悬在林意意头顶的右手愣是不动一下，左手似乎要推开女孩。可听见女孩这般抽泣的声音，于心不忍，就没有推开。

于是，就任由林意意在怀里哭了一两分钟。

林意意起先哭的大些声，见卫程如此默许自己的行为，之后，哭声便慢慢小了。

也许是难得在心上人的怀里这么久，心底多少获得了些宽慰。

林意意微微抬起头，眼底藏匿的笑意与不禁意上扬的嘴角，不免显露。

当她抬头正对面，正好是一直在旁安静的顾绅。

顾绅冷着脸盯着她，一动不动，仿佛木头。

林意意与他对视数秒，见对方仍然不动，心底难免心虚。林意意咽了咽口水，心虚般低下头。

“……”

顾绅不语，抱着双臂，直勾勾地盯着林意意。

林意意深吸一气，顿感压力，可她不敢出声，只得将头埋进卫程的怀里。

许是动作太大，又亦是，卫程觉得良心不安，卫程终是推开了林意意。

“？！！”

林意意一愣。

卫程别过身，侧脸对着林意意，正了脸色：“意意，我们过界了。”

林意意张了张嘴，眼底含着委屈，抬头偷瞄了两下顾绅，只见顾绅仍是那副严肃样，真叫她心头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