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长青跟她说:“我不能算是你的老师,我是你的同学。”
谢赟说:“‘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您看看您,哪点像?”
“我怎么了?我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我书生意气足得很。”
顶多在挥斥方遒方面差点事,不是不想,是不敢。
潘长青坚决不服老,觉得自己还能为国再干50年。
☆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进入了1970年。
年关将至。
今年的柳树屯格外喜庆。
小年那天,夜校举行了一次结业考试,第一批由夜校培养的学生拿到了自己的小学毕业证。毕业率在50%左右。这批“小学生”们有的接近二十岁,有的已经四五十了。
王庆丽、王庆红、许五美、张瑞凤等人都毕业了。
谢赟专门写了一篇《一群特殊的小学生》来讴歌新时代,感谢领导和政府,让这些以前没有读书机会的人获得了受教育的机会,并且通过考试,拿到了毕业证。
对了,公社斥巨资给宣传干事买了台照相机。谢赟给第一届毕业生拍了合影,发在了报纸上。
大家都高兴极了。
这次毕业考试之后,夜校就分为小学部和初中部了,已经通过毕业考试的,直接进入初中部接着学,没通过考试的,继续留在小学部,和新加入的学生们一起学。以后的毕业考核改为半年一次。也就是说,这次没通过考核的,六月份还有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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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考过的很高兴,没考过的也不要气馁。
除了这个,还有很多值得高兴的事情。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全体社员的收入都增加了。
谢赟一家今年收入特别不错,谢赟和张瑞凤都领工资,花销又很少,大部分都能攒下来。
张瑞凤不要女儿的钱,让她自己攒着。自从她有了工作,谢赟倒卖东西的钱,她也不要了,都让谢赟自己收着。家里的一应开销也是她支出,不让谢赟花钱。
谢燊的收入也可以,靠打猪草、放假期间在菜园子帮忙,一共挣了四百多个工分,今年柳树屯的工分单价上涨了,变成了六分钱,他从生产队挣了二十几块。自己养的猪卖了八十一块五毛四,是一等猪,151斤,单价五毛四一斤。
谢燊跟谢赟说,卖猪的时候,他紧张极了,只要收猪的给他多刨一斤肚子,这猪就变成二等猪了,那他每斤都会少6分钱。
他当时眼巴巴的看着那个收猪的工作人员,眼里的渴望和希冀特别明显,就希望那人大发善心。结果,那人还真不错,卡着151斤的点把猪算成了一等猪。
谢燊因此得了大队“养猪能手”的奖状,还跟庆丽一起在年底的社员大会上做了发言。
今年他养的兔子繁殖了3代,卖出去十多只,累计收入30多块。
还有家里种的棉花,除了留下十斤自用,谢赟把剩下的也都卖了。一共三分自留地,收了二十多斤棉花。这个时候棉花的亩产量不到30公斤,谢家这三分地基本上靠谢燊一人侍弄,能收二十多斤,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现在的棉花收购价为1.02/斤,要是进入黑市,能翻好几倍。谢赟当然不会这么干,她都拿给了自己的师父,于子芩一个人就包圆了,塞给谢赟二十块钱。【职工买棉花是要票的】 有了这些棉花,她就能把小孩子们的棉袄棉裤都置换一遍,他们盖的小被子也能换成新的。原来的旧棉花就能重新弹一弹,加到大人的被子里。
除了上面这些收入,还有卖鸡蛋的钱,林林总总加起来,谢燊一个人也收入了接近两百块。刨除掉养殖成本和他本人的生活成本,大概也有一百块的净收入。
放到以前,这其实就是全家人的收入。现在嘛,都算是谢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