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南没理他，自己自顾自的走了。

走了老远，冥冥中，驻足回望了一下，不是在看着小孩，而是在看着更深处的黑暗，似乎是希望有人能从中走出来。

“奇怪。”张海南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喃喃自语。

在等谁呢？

他也想不起来了。

看着独自坐在那的一小点，张海南不由自主的喊道：“臭小子，不想死就跟着我走。”

就好像、自己有保护他的责任在身上......

这地下河虽没有鬼影，但确有禁婆尸蟞，依然是危机重重。

后面发生的事情很混乱，混乱到，小孩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就迷迷糊糊的就被张海南扔到了湍急的水里，顺流而走。

张海南留下了，于他而言，留下这小孩也无法独挡这些东西，横竖都是死，却没拿小孩给自己陪葬也真是奇怪。

什么时候动了这种没用的恻隐之心？

“好好活着！带着我那份。”张海南最后喊道。

水流很急，小孩猝不及防被踹下水，扑腾着喝了好几口水，才稳住身形，回头是一片黑暗，已经看不见张海南的身影了......

小孩也不想流泪的，可他控制不住。

死亡原来是那么让人难过的事情......

——

小孩被水流冲刷着，一遍又一遍。

身上是被水流带到食石头上留下的伤口。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在水中拉着他……

支撑不住的合上眼，再醒来时，天光大亮，仰躺在不知名的小溪边，一派宁静祥和。

呆呆的看着久违的湛蓝天空。

如果就这样死在这里就好了……

阳光刺眼，倔强的直视着太阳，让小孩的眼睛满含酸涩的泪水。

最终合上眼睛，从嘴里掏出一个小药丸。

用指尖碾碎、

一股奇特的异味散出。

可他不能……他不能死、

一了百了、

他是痛快了，可爱他的人会伤心的。

年少的他无法保护自己的亲人，那就等他成年，去保护未来的、

齐羽。

“那里有人！”

“有人还活着！”

“太神奇了，竟然是个小孩……”

特殊气味的药丸发散的很快，不久就被留守在外围的族人闻见，寻了过来。

小孩被救了后，就被人快马加鞭的送往本家，一路上有不同的人不间断的来找他问话。

问泗州城的情况有之，问他是如何活着出来的也有。

但都无功而返。

“不知道。”小孩轻垂着眼帘，轻声道。

“诶——你小子……”正在给小孩问话的男人气的撸袖子，幸而被一旁的人及时拦下，“算了算了，回去再说。”

“最好给我老实交代。”那人指着小孩的鼻子，撂下一句狠话就走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前，小孩的魂儿却永远的留在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