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伸手接住软倒的人,无奈的对不省人事的吴邂说道:“我提醒过你,不要太相信别人...”
把人打横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幼稚的薅了两把吴邂的短发,张起棂笑道:“嗯、果真是睡着了比较好看,咋咋呼呼的简直浪费了这副美人皮。”
“看够了没有?”张起棂敛起笑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冷声道:“滚出来!”
那人佝偻身子,颤颤巍巍从角落的木箱子里爬出来时,颇像那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这形容毫不夸张,属实是那人的样貌生的过于丑陋了些。
这应当是个老头、
毕竟脸上沟壑纵横、显然是饱经风霜,走路时背弯的极低,整个人干瘪瘦小,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踱过来,仿若下一秒就要油尽灯枯。
光看头发,确是乌黑柔顺有光泽,该是年轻人才有的样子。
简直的矛盾的共同体。
眼皮松弛的耷拉下来,下面那双尖细的三角眼,违和的神采奕奕、精光四射。
寻常的老人家,旁人见了,大多会觉得有了岁月沉淀的老人,更加的和蔼可亲,哪怕是吴邂的爷爷,年少时也是雷厉风行,在刀口浪尖上摸爬滚打的人,到了老年,依然只是个慈祥老头。
可这人......
吴邂若是醒的,看了怕是要反胃,张家还有那么丑的人?近亲联姻果然要不到,还好时代进步了......
一个人、
怎么会给人一种食物腐臭了的恶心感?
“快点、他昏不了多久。”张起棂厌恶的看着他,不耐烦道。
那老头果然加快了步伐,虽然看起来是半只脚踏进棺材、浑身的骨头马上就要散架的人,但终归只是看起来,估计还能活不少年头。
老头来到了吴邂近前,也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吴邂,嘴里念叨着:“真年轻啊”
还好被张起棂挡住了,皱眉怒道:“别碰他!”
他嫌膈应。
那人委屈的噘着嘴,敢怒不敢言的看着张起棂,把自己背上背着的东西拿下来。
是一个约莫40厘米长的玄色盒子,看不出来材质,像金属、又似木头,表面的细微凸起,被人雕刻的像是一个人错综复杂的血管、密密麻麻。
盒子被打开、里面密封的味道再也藏不住、四散开来。
一种陈年腐肉的味道。
张起棂嫌恶的看着盒子里面躺着的死婴,这是一个将生未生的婴儿,正蜷缩着手脚,大张着嘴想要哭泣,却被不知名的力量入侵,让这一刻、停留了千年之久。
婴儿肥胖青黑的脸上,本是眼球的位置,现在却是两个硕大的黑窟窿,从中可以直观的看见人的大脑、骨骼、血管......
和两只漆黑如玄铁的尸蟞、
拇指大小,分别占据婴儿的两个眼睛窟窿。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了,张起棂依然被恶心的想吐。
见老头拿出小刀,想往吴邂手上扎,张起棂率先握住了吴邂的手腕,不让他有机可乘,“有用没用,一滴便可以看出来。”
张起棂从怀上掏出一根绣花针,也不知道他是藏在了哪里,也不嫌扎得慌。
捏住吴邂的食指,轻轻的扎了一下,很快就有血珠冒了出来,被张起棂分别滴在了两只尸蟞上。
老头丢了刀,扒着盒子,脸直直的凑到了死婴面前,盯着细细观察。
真不嫌恶心、
张起棂无语瘪嘴。
“嗬!嗬嗬嗬——”
却没想到那老头突然激动了起来,眼睛红的吓人,看着吴邂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