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逃下去没有终点,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
你也知道,我想活着,也不会放弃的。
包围圈并不急着收拢,猎物暂时也不再尝试挣扎,都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只要能先缓过来,就还有生机。
只要能先缓过来,这场追击就结束了。
几息之间,双方还未开始新一轮的动手,几十步外的草甸子身处,一道身影却突然出现。
手持几棵茵陈的少年背对众人,安全没有察觉到危机,喜滋滋地将背篓重新背起,一步还未迈出就被一股巨力猛地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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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的两拨人又混战在了一起,只是追击七人当中为首那人却转向了草甸,横刀提防着草甸中的三人。
盯梢的两人终于主动显露了身形,即使他们在心中又把派他们出来的老什长骂了好几遍,又把那非要出城采药的少年暗骂了无数遍。
命令里除了随时监视少年的动向,还有一条,保住少年的命。
纪竹,王筴巴不得少年出点儿意外,他们就可以不再每日如此辛劳,但是他们更清楚一旦少年真出了意外,尤其是在他们两个手上出了意外,他们将要面对什么。
爱发牢骚的王筴在扑倒李遗的一瞬间听到了飞刀从耳边飞过的破空声。
他死死压制住反抗的少年,冷声道:“想活命就别乱动!”
纪竹抬起右臂,毫不掩饰地将袖箭露给横刀那人,冷静道:“兄台别误会,我等兄弟在此采药,无意打扰,你们且随意。”
那人横刀不变,冷笑道:“采药?药农有袖箭?采药至于鬼鬼祟祟?说!是不是细作同党!”
纪竹闻言左手手腕一翻,从袖中抖出匕首横臂在前,叹道:“信不信由你,我等无意干涉尔等事情。”
那人收起冷笑,道:“认不得我的军服吗?持械对大梁军士,意图不轨,可就地斩杀。”
即使对方自报了家门,纪竹也没有显露自己的身份,虽然说起来两者都是一家,但是这深山野林当中,对方行的追杀之事,谁知道有什么隐秘,又是否会做出什么“灭迹之事”来。
纪竹缓缓后退几步,示意对方自己已经够远了。
那人毫无反应。
王筴手提李遗,站起身沉声道:“再跟我们纠缠下去,你的鱼可就跑了。”
那人终于回头看了眼林中的战场,六人围攻这么久却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战果。
都是疲惫之师,但逃跑三人在生的欲望下似乎激发出了无尽的力量,每个人以一敌二居然不落下风。
眼见草甸中的人影没有加入战团,三人也明白过来场中出现了第三方人。
苦苦支撑之下,三人中为首一人高声呼道:“江湖朋友,请伸出援手,必有厚报!”
回答他的却是横刀那人:“哼,在我大梁的地界上,帮你就是投敌叛国,谁敢?!”
纪竹王筴没有说话,面对那人横刀向前的对峙,两人挟持着李遗缓缓远离。
那人没有阻拦,任凭他们离去,毕竟此时,确实没有余力把所有人都留下。
就在三人快要从另一边退出草甸时,变故陡生。
被围攻的三人中最先摔倒在地那人悍不畏死地将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在钢刀刺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也劈中了对方的脖颈,剩余两人同时逼退了自己的对手,不多看同伴一眼就从缺口冲出,直奔为首那人。
以生命为同伴博取生机那人,在急速流失的生命中用最后的力气拖拽住最近的一名追兵,为同伴增加最后的一丝生机,回应他的,是不断刺入他身体的利刃。
变故之下,为首那人横刀拦截迎面砍来的两刀,在他被逼退之际,越出包围的两人接连越过他的身形,一头扎进了草甸。
纪竹王筴脸色巨变,注意到面色猩红冲他们而来的两个亡命之徒,和他们身后死咬不放的六个猎犬一样的人物。
李遗从王筴手中挣脱,大吼:“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