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几个小头目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不愿意站出来。王垚自然是看出他们的意思来。
王垚回头看了眼梁泊,李遗顿时揪心起来,此刻王垚若是就此放弃,那先不说石帽寨会怎样,他们几人今天的结局绝对不会妙了。
梁泊走上前与王垚并肩,共同面对台下几乎几乎已经按捺不住的人群,挽起袖子道:“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你多能打?”
王垚无声轻笑,同样挽起袖子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里穷的可是没有瓦。”
裴旸还是忍不住,开口却不是劝阻:“垚哥,当心啊。”
李遗感觉自己此刻应该说点什么,便也开口道:“梁兄,当心。”
王垚应和一声便纵身跳向人群,梁泊则紧皱眉头,怪异地看了李遗一眼,也跳了下去。
二人率先动手倒是将寨众惊到了,这两个人,这么肆意妄为的吗?
王垚和梁泊才不管这些,根本不管你是谁,抓住人就地放倒,胆敢反抗者一律拍飞出去。
缓过神来的寨众们怎么会等着二人一个个打过来,到底是平日里搭伙打家劫舍的,非常默契地抱团攻来。
他们才不管王垚二人是否手无寸铁,手中张扬着各色武器一拥而上。
王垚随手将一名喽啰打晕过去,看到攻来的人中那几个还颇为熟悉的面孔,冷哼道:“乌合之众。”
梁泊也没有下死手,但是下手却比王垚重了许多,他的身后,无不是满地打滚,吃痛不已的寨众。
他对王垚说道:“要搭手不?”
王垚直接迎了上去,意思很明白,梁泊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干脆把这火气一起撒在山贼身上。
空手夺白刃对他而言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情,随手抓住一只软绵绵的手掌,劈手夺过其手里的砍刀,却听见那边人群里王垚的声音:“别用武器伤他们!”
梁泊照办,连刀带人一起扔飞出去。
眼见二人这边勇不可当,便有寨众将主意打到了上方观战的裴旸李遗身上,王垚和梁泊终究越战越远,几个脑子活络的山贼已经在悄悄向裴旸等人接近。
等到王垚梁泊察觉到时,惊觉回救已经有些来不及。
却听到了李遗喝道:“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取下身后一路背来的细长布条,露出枪身来,正是小默那条红缨枪。
虽说比寻常的枪小了一号,但是眼下情形也是够用了。
将裴旸和小默守在身后,李遗面对四个眼里冒火急切要拿下他们的山贼,心里也耐不住紧张,毕竟他不是梁泊,一没有天生神力,二没有自小习武。
不过要说什么惧怕,那倒是大可不必,毕竟眼前山贼远远无法与那日的梁国骑兵相比。
王垚梁泊给这些山贼的压力大了些,颇有气势地杀来。
李遗没有王垚的风骨和身手,顾不得伤不伤,死不死的,他的身手是不好,但是数月来的搏杀中也总积攒了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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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伤己,再论伤人。
李遗抖出一个枪花来当胸刺去,却被来人轻松躲过,借助枪身的韧性,李遗横拍出去,暂时逼退一人,另一人却趁势抓住枪身,与李遗争夺起来。
李遗自知此刻争执只会让自己越发被动,其余几人已经趁机再度逼近了,干脆松开手舍弃掉这枪。
那人身体失衡向后摔倒顺着山势滚了下去。
没了武器的利益也丝毫不惧,毕竟如王垚所说,对方实在太过乌合之众了些。
剩下两人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眼下看来,这少年并不是什么软柿子,万一也是如下边那二人一样的身手,真把人逼急了,自己可不就遭了?
上方的危机暂时解除,王垚和梁泊也已匆匆赶回。
不过就是前后半柱香的功夫,从石帽山最高处往下,直到石帽寨围墙内,几十号人大半躺倒在地,哀嚎不已。
王垚扫了眼附近的几名山贼,将他们一一拍了下去,对李遗真挚道:“老乡,谢了。”
被梁泊重点关照了的老魏头挣扎着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近,显然是得到了某些授意,他故意将身子尽力挺直了,仰头对上方说道:“当年让我们留下帮衬那裴小子的是你,现在让我们就此离去自谋生路的也是你。这石帽山没啥好的,可是这么多年终究是我们吃饭的地方,这让我们立马就走,和饿死我们有什么区别!干脆你们现在就杀了我们!”
众人皆看向王垚,王垚却看向梁泊,梁泊却看向李遗,李遗看看梁泊,又看看王垚,再看看下方一双或愤怒,或哀怨的眼睛。
叹了口气,当英雄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走上前去,沉声道:“你们要吃饭,吃别人碗里的饭吗?”
他话未说完,下方一个小头目站起:“得了!知道你要说什么!没用的屁话就别再说了。”
立马有人附和道:“谁不知道当山贼坏良心,可老子不当山贼怎么活!”
“就是,这世道给我们活路了吗?”
眼看下方的反抗情绪又要被点燃,梁泊再次走上前,正色道:“你们真的不愿意走?”
却是无人敢应他的话。
最终老魏头鼓起勇气道:“不走!死也死在这!”
有人应承就好办,梁泊一挥手道:“那就不走了!”
一语既出,万籁俱寂。
“从今天开始,我留下当你们的大当家,但是我们不再是山贼,不准再打家劫舍,不准再拦路抢劫,更不准谋财害命!愿意的留下,不愿意的,必须走!”
且不论王垚李遗等人暂时失了言。
就算是下方诸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来。
李遗冲上前,沉声道:“你疯了?!”
梁泊却没有一点玩笑神色:“想了一路了,阿牛,我不能跟你去管城了。”
李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梁泊如此总归有他的道理。
朋友有朋友自己的盘算,朋友可以帮朋友做任何事,除了决定。
一路上梁泊都是这么做的,李遗也必须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