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复犹豫道:“姚家指定的杀害姚家公子的凶手,我们不闻不问是不是不太妥当?要不干脆...”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秦澹瞪眼吹胡子道:“妥当?现在就是最妥当的!他姚万重死了儿子,自己一句不提,任凭自己大儿子从青州一路上蹿下跳回了洛京,还闹到我这京兆府里来,人往天牢一扔,让我给他擦屁股?他跟我京兆府报案了吗?还杀了他们,他们自己怎么不杀,还用你来动手?杀了容易,以后他们问你要人你怎么办?你呀,猪脑子!”
秦复委屈道:“那我们留着干嘛啊,整个一烫手山芋啊。要不甩出去吧。”
哪知秦澹再次摇摇头:“甩给谁去?有别的地方去,姚文意至于甩给我?我跟他们姚家可没交情。”
秦复听起来只觉得这明明白白的事情似乎很复杂,那自己就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未必想得明白,但是累啊。
秦澹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姚文意这疯发得太过刻意,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演的一场戏,保姚昶?那就这么把姚昶给自己留下了?
无非是想告诉洛京所有人,姚修武的死,事儿还没完呢,姚家不怕为此得罪人,在青州不怕,回了都城同样不怕。只要是与此有关的,睡觉最好都睁一只眼。
秦澹松了一口气,姚文意这样一闹也好,起码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起码跟姚家是没什么勾结的,他姚家也是不屑跟所谓的京官们结什么情谊的。
不论有没有人信,不论王宫里头那位怎么看,至少态度放在这里了。
家主远在青州的洛京姚家,是先表了一道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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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的茶水有些凉了,秦澹还在慢慢咂摸,纷乱的思绪最后只能一笑了之:“还是太年轻啊,姚家动作太多,最先动起来,难免就被动了啊。”
秦复置若罔闻,呆在秦澹身边久了,知道什么可以聊什么不能聊,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天牢之中,秦复再次来到这里,范栓柱已经被放下,换了一间干燥清洁的囚室,被丢弃在地上生死不知。
秦复又折去另一个牢区,那个少年同样是仰面躺倒在地,一动不动,不过看他胸膛起伏正常,秦复也就放了心,不死自己就有的交待。
威侯府,在这洛京五军侯府邸中,是最为精简的,占地面积和屋舍建的最小,奴仆杂役也是最少。
一方面是黎纲确实不喜奢华,没有置办那么多家当,另一方面,作为五人之中最年轻的,又唯一非从龙之人,低调总是没错的。
否则纵然五人中属军最少,官职最低的,黎纲也不至于一个宅子都置办不起。
晚上酒足饭饱之后,黎纲在后花园中摆下两张躺椅,陪着梁宏饮酒赏月。
罕见地照顾旁人情绪,没有抽自己烟袋锅的梁宏,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黎纲,不等他叫,明天送我去见他。”
黎纲,而非威侯,梁宏重返洛京,认人不认人,都在称呼上了。
另一边的黎纲,惬意的假寐之中,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