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林中狩猎,它居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难说是藏的好还是实力过于强大。
这头吊睛白额猛虎没有察觉到头顶上的二人,迈着不急不缓地步伐缓缓向前追去。
对自己的猎物不屑一顾而志在必得。
人王兽王,王者的气质总是一致的。
直到大虫离去许久,李遗还悬在半空一动不动,确认身后再无什么异常动静。
李遗才缓过神来,惊觉身上一层冷汗,忍不住阵阵凉意。
头顶澄荼的声音也不再从容,颇为吃力道:“施主,贫僧无力了。”
李遗后知后觉,连忙开口道歉:“大师,对不...”
话还未说完,老和尚已经松开了手。毫无防备的李遗直接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等他从地上拄着乌枪晕头转向地爬起,老和尚已经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地站在面前。
“施主,我们可以慢慢出去了。”
李遗咬咬牙,一腔的感激顿时烟消云散,心里暗暗骂一句秃驴作罢。
山丘那边,等待地有些烦躁的赵一与陪他闲聊的三位军侯一同走出凉亭,走上临时搭建出的高高观景台。
赵一笑道:“终究比不得真正的战场,怎么看都像是过家家,只能过过干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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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信笑道:“君皇还是在这里看看斗兽为好,若是披甲上阵,只怕天下许多人都要睡不着了。”
赵一笑骂道:“都当侯爷了,还厚颜无耻拍马屁。”
赵仲黎纲陪笑不开腔。
赵一向近处一一看去,正巧看见一神采飞扬的少年大步匆匆走到了原属于开阳郡公的座椅那边,在一处稍低的位置随意依靠坐下,拿起酒水仰头往嘴里灌。
赵一询问道:“那是砚章吗?”
赵仲看了眼,笑道:“是,昨天他也带人进了林子,不过看这模样,应该是空手而返。”
赵一笑骂一声:“臭小子,你说无措怎么养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小东西,整天呆在洛京里,却从来不去宫里看我。”
黎纲欲差人传唤赵砚章,赵一却伸手阻止。
他看到了向赵砚章走去的姚文意。
这年轻二人的不和,洛京不说人尽皆知也差不多了。
赵砚章不爱与人交际,一是性格本就高傲孤僻,二是洛京所谓俊彦,实在难有入他眼的。
这姚文意特殊,属于能入他眼偏偏他又生来就讨厌的。
那什么六人之首,我是不在意,可你姚文意凭什么做第一,就凭你打我俩月?
姚文意站在赵砚章身旁,俯视着身下校场中陆陆续续出现的武人甲士和在林子边缘便被控制住的猛兽,半晌终于开口道:“怎么,没看得上的猎物?”
赵砚章装作没听到,只是轻蔑一笑,仰脖又倒进一大口酒,瞥了姚文意一眼便起身向山上走去。
姚文意不解其意,可当他再度将视线投入下方,瞳孔却猛地一缩。
不止是他,在场衮衮诸公,包括梁王赵一在内,所有人如同白天见鬼一样,纷纷难以自抑起身。
不是恭迎,不是戒备,只为匪夷所思。
刚刚求见至赵一身旁的赵砚章是最有心理准备之人,可他也不过是为姚文意一人准备的惊喜。
所以当他成为在场最后一个看到那一幕却成为最惊讶的人时,忍不住惊叫出声:“国师?!”
一个拄着黑枪的破烂瘦弱人影,背着同样瘦弱的老人,从林子中一步步走出。
走到了梁国所有主宰者眼光之中。
少年背上那颗光头,格外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