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清白是不太可能的了,这些时日,江止修几乎是住在落梅轩。
不过,谢梅影是大夫,应该知道怎么避免怀孕。
世情刻薄女子,若是未婚先怀,男子只会被笑说几句风流好色,于女子而言却是一辈子的污点,再也抬不起头,还会被夫家瞧不起。
她觉得谢梅影不会那么傻。
江嘉宇气愤地道,“您莫要看轻了父亲和谢姨!”
贺芳亭心说傻小子,你懂什么。
江嘉宇不想再听母亲胡言乱语,固执地问道,“若是谢姨还愿意嫁,容墨与沈阁老也同意,您就会答应父亲兼祧?”
贺芳亭微笑道,“当然不答应。”
江嘉宇:“你,你,你......”
贺芳亭慢条斯理地道,“他们愿不愿意,是他们的事,我答不答应,是我的事,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江嘉宇只觉她不可理喻,提高声音问道,“您为何还不答应?如今谢姨也是名门之后了!”
贺芳亭叹口气,“宇儿,你自己想想你这话可笑不可笑。我不答应你父亲兼祧两房,是因为这事儿不对,与谢梅影什么身份毫无关系。怎么,她身份普通,我就能不答应,她身份高贵,我就必须答应?在你眼里,娘就是这么个踩低捧高、欺软怕硬的小人?”
江嘉宇张口结舌。
他发誓绝无此意,可经母亲一说,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但还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又无从反驳。
见他呆愣愣的样子,贺芳亭有些心疼,软了口吻,温声道,“我儿不必烦恼,也不必为难。或许根本轮不到我阻止,沈阁老那一关就过不了。他与远昌侯情同手足,定会为谢姑娘另谋良缘。”
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愿结交谢容墨,那就尽管结交。方山长都赏识他,说明他的确天分极高。又是远昌侯之后,圣上必然另眼相待,再加上沈阁老的照拂,若干年后,此人必是朝中栋梁。”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并没有阻拦过宇儿与谢容墨做朋友。
否则,他们也不能整天待在一起。
此时说这番话,也只是感慨谢容墨人生际遇之奇妙,前一日还是无依无靠的乡下少年,后一日就是侯府继承人,未来还可能叱咤朝堂、官居一品,真比戏文还精彩。
但江嘉宇仿如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愤怒地道,“娘,我与容墨结交,不是为了利益!从来不是!他是穷小子也好,大侯爷也罢,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