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宋修月伏着身,听见沈一川那句话时,整个人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三皇子妃,自然不是她能定下的。
最初皇后选妃时,看上的就是她。
那时候她还欢天喜地的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可谁知道,她进宫以后一打听,才知道,这三皇子根本就不受宠。
皇后冷落三皇子,宫中人尽皆知。
纵然皇上对这个三皇子极好,可那又如何?
皇上是一国之君,每日忙着国事,根本无暇顾及三皇子。
而且,还有传言说,一旦三皇子成亲,就会立刻封王前往封地,以免三皇子惦记储君之位。
这个时候,宋修月依旧觉得不错。
毕竟,三皇子生的好看。
可后来,一位宫里的嬷嬷告诉她,三皇子要去的封地,是最为偏僻的寒州。
寒州天气寒冷不谈,当地风土人情也无比粗犷。
想当年,许家满门流放寒州,不到半路,就被山匪灭门了……
那伙山匪,就是寒州的。
宋修月不想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不想嫁给一个无缘皇位的废物。
与其做三皇子妃,不如做太子侧妃。
虽然是侧妃,可太子登基后,凭着她的地位,立刻就会被封为贵妃。
若是熬死了齐盛梅,那她就是皇后。
当之无愧的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和其他女子不同,宋修月从小就知道,情爱二字,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男人生来就多情。
就如她父亲,府中妻妾成群,若非是她母亲嫡妻的身份,而今的她,地位和宋修婧差不多。
所以,皇后指婚的时候,她便想了主意。
要把宋修婧找回来,替嫁。
就是宋修婧成了三皇子妃又如何?
成亲以后,宋修婧就要跟着北尧去寒州,为难不了她。
只不过,皇后指婚,宋家嫁女一事,京城之中知道的人不少,但这件事从未过明路……所以,宋修月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咬了咬唇,压低声音道:“臣女一时嘴快,说,说岔了嘴。”
“是吗?”
沈一川浅笑,又揶揄道:“宋小姐这一张嘴,当真是伶牙俐齿,前面能说其嫡妹与他人苟合,后面又说嫡妹要入静安宫,这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宋小姐的话,堪比圣旨呢?”
沈一川话落,宋修月脸色骤白。
她急忙跪下道:“殿下,臣女不敢!”
宋修月跪下,宋修婧自然而然也跪了下来。
只不过,低头那刻,她看着沈一川腰上悬挂的玉佩,陷入了沉思。
许愿也微微愣神。
一时之间,她甚至分不清沈一川这是在帮她,还是说三皇子在帮着宋修婧。
沈一川没有答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宋修月。
许久,马车里,终于有声音传了出来。
“济仁,诗会快开始了。”
闻言,马车旁边,站着的太监轻轻掀开帘子,又抬起手。
许愿的目光跟着过去。
男子一袭月牙白衫,弯腰而出,冷清的感觉也随之散开而来。
三皇子鲜少露面,因此,不少人都盯着马车。
然而,下一刻,四面皆是叹息声。
一顶雪白的帽子,把男子容颜尽数遮挡。
许愿见状,也不由得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