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泽依旧没回复他。
这次年黎学聪明了,他留下了司机老郑的电话,关于方玉泽的行踪他可以直接从老郑那里打听。
从老郑那里得知方玉泽今天晚上要回方家庆生,方家所有亲朋好友都会来到方家,不仅如此还宴请了不少的商界名流。
年黎想了想还是打算去方家祖宅那等方玉泽,不然他怕他错过了今晚十二点,没能对方玉泽说一声生日快乐。
方家祖宅在明城郊区的别墅群,坐公交车和地铁都无法直达,年黎打了一辆出租车,一共花了三百块的车费,付钱的时候心都在疼。
到达方家是晚上七点半,方家的宴会已经开始了。
方家很大,比年黎想象的还要大,大的好像能装下整个梁田乡,院子里亮的灯火通明的灯光,不断有豪华轿车进出铁门,门口的两个保镖挨个检查宴会请柬。
年黎没有请柬,也进不去,只能一个人站在方家院子外的阴影里。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三个男人的说话声。
“祁哥,你今天回来宋斯宁没和你一起吗?”
“回了,他有点晕车,在房间里休息。”
“唉,祁哥,赫儿,你们俩最近有没有空,到我们李氏集团来帮帮我好不好啊.......我最近被一个工程项目快要折磨疯了!”
另一个男人说:“不至于吧李敞,你家那么多人,还能被一个工程难死了。”
“难死了难死了!我爸让我去把那个工程搞下来,我就是一个废物,哪懂什么房地产,他还不如直接让我去陪我堂弟算了!”
“你堂弟找到了?”
“没有啊.....害,我们都快放弃了,这么多天找不到多半是没了,我爹说再等一个月,直接办葬礼。”
三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时其中一人忽然顿住叫,看着年黎的背影说:“哎,这是谁?怎么站在这儿?”
年黎埋下头,又朝阴影里走了走。
另一个人说:“你管人家呢,估计是谁家的司机,走了走了,没看见元宝都快渴死了。”
几人没当回事,又说着话朝前面走。
年黎看着那三人牵着一只柯基走到方家大门前,为首的男人单手插兜,朝保镖抬了下巴,保镖便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请了进去。
眼看着三个人消失在门口,年黎才从树下走了出来。
他已经渐渐明白,方玉泽不喜欢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众人面前。
虽然年黎不想隐藏恋爱关系,但是他更不想让方玉泽生气,所以他也学会了不让自己露面,也算是他自己给自己体面。
七点半一过,铁门处来往的车辆变少了,到了八点,站在铁门外的两个保镖将铁门彻底关闭,也走进院子里参加方玉泽的生日宴会。
冬夜很冷,年黎站在外面跺了跺脚,他的身后有一个花坛,累了坐一会,不累了就站起来。
这样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半。
方家的晚宴结束,待方家里的车都走的差不多,年黎才看见方玉泽的车。
年黎已经提前和老郑打好招呼,老郑带着方玉泽从方家祖宅出来,又捎上了他。
方玉泽喝了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身体软在座位上,目光朦胧的望着年黎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年黎站在寒风里吹得耳朵都快掉了,却不想让自己太卑微,撒了点谎。
方玉泽又问:“来干什么?”
“给你过生日。”年黎侧过头看了一眼车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四十五了。
刚刚好,没有晚。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他来这里等方玉泽,今天晚上受的累都不算什么了。
年黎眼睛亮亮的回过头,起身蹲在方玉泽的身前,从胸口的内兜里拿出被捂的温热的腕表盒。
“泽哥,生日快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车内气氛静谧,年黎清哑的声音显得无限温和。
方玉泽垂眸看向表盒,只需要一眼他就能认出来是哪款表。
不过是“TimingBy”最基础最平价的腕表,价格甚至还没上万。
他高中时都不带这种。
方玉泽没再多看一眼,疲惫的说:“给你那么多钱,怎么还是学不会品味。”
年黎怔了一下,急着想要解释这个表是他自己攒钱买的,没有花方玉泽的钱。
可是他的话刚说了开头两个字,方玉泽就推了一下他的手说:“你自己留着带吧……”
也是在这一刻,年黎看见了方玉泽手腕上崭新的腕表。
表盘晶莹,腕带镶钻。
年黎盯着那块表,眸色不停的闪烁。
这款表他见过......
在店里上锁的镶金柜台里高高摆着,价值几千万。
他还听见柜姐和客人介绍说这款表是最新发售的限量款,全球只有五千块,目前只有法国才有货,国内还需要等两周,就连锁在柜台里的也只是一块不会走的模型。
当时年黎在旁边拘谨的看了好几眼,却只能买下这款最便宜的表。
之前方玉泽从未带过这款表,肯定是今天别人送他的生日礼物。
年黎喉结剧烈的滚动,握着礼盒的手缩了缩,五指用力快要将手表捏碎。
在高昂的价格面前,他所有的心意都显得无比可笑,不值一提。
漫长的寂静,方玉泽靠在位置上睡着了。
年黎沉默地将手表收回口袋里,望着方玉泽的睡颜良久,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泽哥,生日快乐。”
礼物没能送出来,他也只剩下这句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