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2 / 2)

“恩。”年黎将外套换下,从柜子里拿出毛毯盖到方玉泽身上,又走进洗手间拿出吹风机,走到方玉泽的身后替他吹头发。

方玉泽刚洗过的发湿软柔顺,绕过年黎的指尖,留下阵阵清雅的香气。

“烟花好玩吗?”方玉泽随口问。

“好玩。”

方玉泽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专心的看平板上的企划案。

没多久方玉泽感觉胃里隐隐作痛,手放到胃腹部揉了两下,却没想到猛地一阵刺痛袭来,他身体朝前紧绷,发出了一声嘶。

年黎立刻放下吹风机,半蹲在方玉泽身前,手探进毛毯里给方玉泽揉肚子。

方玉泽的腹部冰凉柔软,被胃里的痉挛顶的一蹦一跳,年黎手掌用了些力道,顺着方玉泽胃部抽动的方向给他顺着。

又是胃痉挛,方玉泽疼的眼睛紧闭,身体绷的笔直,双手紧紧的抓着沙发上的布料。

修长的指尖深陷入沙发,几乎快要将布料撕烂。

大约是过了十几分钟,年黎终于是将他胃里那股糟乱揉开了,方玉泽深舒了一口气,身体摇晃了两下,绵软无力的靠在沙发上。

年黎的手却还不敢挪开,放轻了力度继续给方玉泽揉着。

这时方玉泽的手机忽然响了,在茶几上震动。

方玉泽抬起手朝手机指了一下,示意年黎将手机拿过来。

年黎转过身拿过手机,无意中看见屏幕上显示的“陈舒闵”三个字。

年黎眸色闪动了一瞬,手上的动作变缓了些,还是将手机拿给了方玉泽。

电话一接通方玉泽又换上了那种嗓间带笑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声音。

“喂,陈小姐。”

“陈小姐,你安全到家了吗?”

“我还没休息,马上就要休息。”

“陈小姐也早点休息。”

“晚安。”

挂了电话,方玉泽似是很疲惫,单手撑着头,拇指一下下的揉着太阳穴,半闭着眼睛假寐。

这时年黎声音沉缓的开口:“泽哥,你刚刚不是说累了吗?为什么回家了还没休息?”

“洗个澡,精神了。”方玉泽眼睛没睁开说。

年黎垂着眼眸,又说:“今天是圣诞节.....”

方玉泽挑眉恩了一声。

“今天下班的时候我看见街上都是情侣在一起过节.......”

方玉泽没应声,睁开眼目光黑沉等着年黎后面的话。

年黎缓缓抬起眼,直视着方玉泽问:“那个陈小姐是谁?”

方玉泽手指轻点着扶手说:“合作伙伴的女儿。”

年黎又问:“今晚是你们两个人单独用餐吗?”

“还有其他合伙人。”

“那为什么老郑说你今晚是私人饭局?为什么是她送你回来的?”

房间里静了几秒,方玉泽眯起眼睛,声音很冷地问他:“你是在审犯人吗?”

年黎嗓子一噎,被方玉泽的这句话问的哑然失声。

“还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

“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

“年黎,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也不喜欢你问我这些问题。”

方玉泽一连几个反问,语气咄咄,将年黎说的没有任何话可以辩驳。

年黎嘴唇颤了颤,最后只低声说出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泽哥,我只是觉得我们是恋人......”

又是这句话.....

这句话仿佛变成了年黎的盾牌,无论什么情况都能拿来用一用。

方玉泽闭上了眼睛,压着声音说:“恋人怎么了?恋人就要介入对方的生活吗?恋人就要什么事情都互相汇报吗?”

年黎皱了下眉,说:“不该是这样吗?恋人不就是要了解对方的生活,不就是应该......”

方玉泽忍无可忍,脱口打断了他的话:“那我们可以是恋人,也可以随时不是。”

.......

四周骤然一片寂静。

这句话犹如巨石入水,砸的天崩地裂。

年黎愣在原地,眼睛一点点红了。

“随时不是?什么叫随时不是.......泽哥,我对你而言是什么......”

“......”

“在你身边这么久了,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喜欢我吗?哪怕是一点点......”

“.......”

年黎眸中泪光晃动,满眼的心痛几乎快要随着眼泪溢出来了,看得方玉泽避无可避。

他忽然一阵头疼,只想要快点结束这样的纠缠。

“喜欢。”他随口应着。

年黎却还在继续追问:“你的喜欢是什么样的?是恋人之间的喜欢,还是对玩具的喜欢?”

方玉泽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不都一样吗?”

“这不一样。”年黎很肯定的否定了方玉泽,他闭眼沉默了几秒,换了种方玉泽能理解的方法问:“泽哥,你以后,有可能......爱我吗......”

即便是年黎问的小心翼翼,但爱这个字一出来,一切忽然都变得不一样,这不是方玉泽想要的。

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只有舒心,而年黎能让他舒心,仅此而已。

他既觉得年黎幼稚,又厌烦这样无用的感情纠缠。

“爱不爱有用吗?”方玉泽侧过身将腿上的平板举起来,对年黎说:“如果你能给我这个项目,你想听我说我爱你,我能说一万句,爱在这个项目目前一文不值,可是我对你说了我爱你,你能给这些东西吗?”

“年黎,我们这样的关系不好吗?我给你钱,你给我陪伴,我们各取所需。”

“年黎,做人要识趣。”

.......

方玉泽字字钻心,在这个空荡的客厅里无限回荡。

年黎赤红着双眼望了方玉泽很久都没说话。

最后他低下头笑了,说:“好,是我不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