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给我出去，别再进我的房间!我讨厌姐姐你了!”

这是被赶出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十分刺耳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橘阳菜沉默着在妹妹门前站了一会，像是反省又像是在后悔。

十指紧紧握住苍白的掌心，每次抬起落到半空但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留下一句沉默的叹息之后，转过身，灯光下的她神色平静，犹如大理石般的沉静面容，让人看不出任何想法。

一如往常的打扫好卫生，为工作的母亲留好饭菜，把浴室清扫干净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有打开灯，凭借着记忆来到自己的床边，橘阳菜把身体紧埋在柔软的床榻里。

然后呼吸着有些闷热的吐气，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在碰到熟悉的玩偶抱枕后停住。

微微侧着身体，她猛的把玩偶搂到了自己的怀里，想要把它当成某个人，但除了布料的柔软之外，却是有些冰凉的触感。

玩偶——没有人的体温。

这是自己刚刚毕业，身为教师成功入职的那天，妹妹送的礼物。

当时她才上三年级，明明升学的压力也很重，却还抽出时间来为自己庆祝。

私立女校的学费不仅高昂，入学考核也相当的难。

不过在这一点上，家里人却帮不上她太多，那个从小时候就抛弃她们的父亲长什么样子，橘阳菜已经没有一点印象了。

记忆里有的只是母亲早起晚归，忙碌到无法照顾自己的身影，也正因如此，她才懂事的那么早，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为了早一点毕业，早一点工作赚钱，她已经舍弃了太多的时间和青春，也失去了很多同龄人才会有的东西。

比如说，恋爱。

橘阳菜从来没谈过恋爱，和男生距离最近的一次，也只是体育课上老师让互推肩膀。

工作之后的她，在一个偶然的巧合下碰到了高中时期的老师，那依旧没怎么变的说话风格，记忆里的风趣幽默，再次吸引了她。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高中时期，哪怕是只有学习的日子，但也比现在的工作要好很多。

橘阳菜真的感觉很轻松，与对方的交谈中，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天真无虑的学生时代。

于是在后来，老师邀请自己出去吃饭时，她没有多想答应了，但就只是简单的几次吃饭，却在一次坐对方的车回家时，被妹妹看到了。

好像在瞬间变了一个人，那张只会对自己露出可爱笑容的脸，变得比对陌生人时还要冷漠无情。

橘阳菜也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一如往常一样照顾她，姐妹的冷战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才在前不久的一个晚上，自己下班回家后看到了坐在床上哭成花脸的她。

慌张之下想要赶快过去抱紧她，但又因为害怕更被讨厌而停了下来，脚步在原地踌躇时，那娇小的身子却是先一步扑倒了自己怀里。

像是一只黏人的小猫，比起小时候还要喜欢对她撒娇。

那天晚上，她们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互相坦诚之后，两人间的隔阂也在如冰雪遇初阳般快速消融。

橘阳菜记得很清楚，妹妹是在自己怀里睡着的。

因为不舍和高兴，那天晚上就抱着她，在床上一起睡了。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都已经不跟那个人联系了……”

仰躺着身子，把白皙的小臂遮盖在眼睛上，橘阳菜微微动了动嘴唇，发出了喃喃的自我拷问。

可是在思考的同时却不能闭上眼睛，因为脑海里会下意识浮现出妹妹愤怒的眼神。

“算了，就这样吧…”

想要将一切思绪都放空似的，抱着全部都无所谓的想法，她这么说道，抓住玩偶的手也松了开来。

☆

隔天。

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