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暻回到抱月阁时,便看见哭肿了眼的丹素和闻嬷嬷。
“娘娘,您可有事?”闻嬷嬷与丹素二人连忙迎了上来。
当时那刘嬷嬷带着人便冲进抱月阁,说是要搜查害姚氏小产之物,看见她们便将她们架起来,强行进去搜了,不过半刻,便从娘娘寝室中拿出一个巫蛊娃娃,接着又瞧见了柳拂风,不由分说地押着她走了。
谢若暻安慰地笑了笑,轻声道:“无妨,倒是你们,可是受罪了?”
闻嬷嬷与丹素哭了又笑,连忙道:“奴婢们那有什么受罪的,只要娘娘没事,奴婢们便安心了,说来也是奴婢们无用,不若怎么也不会叫她们害了娘娘去。”
说着,又扭头看向柳拂风道:“倒是柳姑娘受苦了,她一直守着娘娘的寝室门不让那些刁奴进去,却也没被拦住。”
谢若暻这才注意到,柳拂风双手手腕上尽是乌紫,连忙唤了丹婳去拿药,亲自为她上药,并道:“辛苦你了。”
柳拂风轻声道:“奴婢不辛苦,娘娘能收留奴婢,奴婢已经感激不尽了。”
此话一出,倒是令谢若暻想起来谢若烟之事,便悠悠道:“现在你是否能告知我烟娘之事的原委了?”
随着柳拂风的缓缓道来,谢若暻也知晓了事情的大概,无非又是一个狗血恶俗的故事。柳拂风与其胞兄柳拂玉的生母卑贱且早逝,在扶南王的后宫中并不受宠,受宠的是扶南王妃所生的儿子柳拂韫。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句话落在这兄妹二人身上一点都不为过,扶南王子嗣众多,便早早将柳拂玉扔去军营,从最小的卒子做起。而柳拂风更是随意养在后宫,待年岁一到便拿出去用作联姻礼物。
原本兄妹二人虽活得艰难却也平安,直到柳拂风出落的亭亭玉立,柳拂韫竟然对自己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起了歹心,未遂后,被柳拂风逃走,想了办法溜了出去,想去前线找柳拂玉逃走。
怎料柳拂玉被送去大靖军中做卧底,恰恰还在谢若烟手下。柳拂玉此人倒也是个有能耐的,一来二去竟然真的跟谢若烟说上了话,甚至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于是谢若烟在意外知晓柳拂玉身份后,便与他做了个交易。
谢若烟助他夺回王位,但是柳拂玉必须与大靖休战,并承认大靖的宗主国地位。这一切原本进行的井井有条,但却在柳拂玉登上王位后出了岔子。
原来柳拂玉早已爱上谢若烟,便利用自己与她之间的交情将其软禁在扶南王宫,只等想大靖皇帝请求赐婚。
听完以后,谢若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对柳拂风道:“你哥哥,真是狼子野心,若是烟娘不愿,任谁也不该勉强她去,他竟做出这种事。”
柳拂风心知是自己哥哥的错,因此也不敢求情,只能默默低下头。
见她如此做派,谢若暻也不愿为难她,便只让她自己下去休息。这么折腾了一天,她也没了精神,便换了便衣小憩片刻,怎料再睁眼时已是晚上。
“殿下,您怎么过来了?”见孟璋守在自己床前,谢若暻便是一阵诧异,她原以为出了那些事,孟璋晚上不会再来后院。
“昭昭不是说,送孤的礼物得晚上才能看?此刻日头西行,昭昭可要反悔了?”孟璋笑吟吟地揽过谢若暻的肩。
谢若暻却有些不合时宜道:“今日之事,殿下真的相信与妾无关?”
孟璋有些失笑的揉乱谢若暻头发,让她看起来更天真清澈一些,笑道:“孤信你。”
尽管谢若暻一直未曾期盼孟璋对自己有几分情谊,但是在听见此话时,仍旧悄悄勾起嘴角。随即从孟璋怀里挣脱出来,吩咐丹婳等人道:“快去将我为殿下准备的生辰礼挂起来。”
说完,又要求孟璋闭上眼,由她牵着他的手,慢慢走至院中,轻声道:“殿下,您可以睁眼看了。”
孟璋听话睁眼,饶是他见过不少大场面,也仍是被眼前景色震撼。只见院内四处都挂满了不同的灯笼,每一个灯笼上都绘上了不同的图案,孟璋侧眼看去,少女姣好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柔美。
只见那女子开口道:“妾还亲手为殿下准备了一个礼物,就藏在这些灯笼的其中一个里面,至于是哪一个,就要殿下自己去找到啦。”
谢若暻坏笑地朝孟璋眨了眨眼。
孟璋也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意,也不愿再去动什么脑子,便一个一个的挨着看起来,倒也并非单纯为了找到礼物,而是在每一个灯笼前都促足欣赏。
终于,至其中一个时,孟璋从中取出了一枚温润玉佩,上刻以精美云龙图腾,正刻“飘若游云”四字,反刻“矫若惊龙”四字,触手生温。
孟璋一时有些难言地看着谢若暻道:“谢谢你,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