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傻子!你可知道他们是谁?”十离清浅着笑着委婉道,这是他难得在这些人面前露出那副尊容。
“他们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唐屹悦看着他,眼神带着无尽的温柔。
“你这样的人,应该知道,闲事别管,惹祸上身可不是闹着玩的。”十离的眸子铎了一层水雾,含烟飘渺。
“我像是那种闹着玩的人!”唐屹悦像是有些无奈,实则仔细听来,倒是有些宠溺。
“他们手上的这种东西可是会咬人的。”十离的半边侧脸被光影交错,神秘又邪魅。
“与咬人的东西相见才有趣。”唐屹悦的眸子深深,回以炙热的柔情。
鸦灰站在远处,向后看了看有没有人追赶过来。
“动手。活人带不回去,尸体也可以。”为首的男子命令道。
十离倒想看看这人身手如何,干脆靠着墙看起了热闹。
唐屹悦的余光瞧着他的动作,只是微微牵扯了下嘴角。
他侧身躲过了砸过来的铁棍,又走位躲过了背后方的袭击,他一个单手空翻又躲过了拦腰而来的铁棍,他一直躲,似乎没打算出手。
“这些人,该躺着回去,还是让他们竖着回去?”唐屹悦闪避的同时,还有时间对着靠在墙壁上的人问话。
“你看着办,有人报信就好。”十离懒散地看着,但眼底的兴致可是被大大激起。
“好,听你的。”唐屹悦说完就开始下狠手了。
唐屹悦一个下腰,鸦灰在不远处拍手叫好。
十离的嘴角上扬,对着鸦灰招了招手。
鸦灰余光扫着靠着墙壁此刻笑得有些不值钱的十离,眼神只是落在唐屹悦身上,傻子才会过去,看戏不是更有趣。何况他就是喜欢看着这群人被人揍,觉得特别过瘾。好像顺带把他这些年的憋屈都打散了。
唐屹悦招招没有空拳,饶是这群训练有素的人,他也没有落于下风。
“回去告诉你们黎爷,他这个儿子,以后由我唐屹悦照顾了。”
十离的表情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到冷淡看好戏的状态。
当那只手伸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觉得这世界也没有那么不招人待见。
“咱们回家。”唐屹悦看着那只手一直悬在半空中,并没有等到回应。
“……”
“等等我!”
鸦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抱着十离就离开了,可怜他还得自己继续跟着跑。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些带着不好招惹的眼神,赶紧肉疼地转身跟上,没想到被墙挡住了,他抬头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瞬间弹跳开,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穿鞋,走。”薛怀青收到唐屹悦的定位,火急火燎地赶来,好巧不巧,正好捡到这双鞋。
“你……谢谢!”鸦灰觉得鼻子有些酸。以前白俞也没对他这么好过,只有十离偶尔与他些温暖。
薛怀青与唐屹悦不一样,他本就属于爹系男子,平时操心得多,看着唐屹悦抱着十离走了,他转头看着鸦灰红着眼睛盯着手里的鞋。
“你这脚回去给消消毒,正好可以消停两天不乱跑。”
薛怀青嘴里一边念叨着,又伸出手把鸦灰抱在怀里的鞋子拿了过来,替他穿上。
“那个,能扶着我一下吗?腿有些软。”鸦灰厚着脸皮说道。
薛怀青没有说话,伸出了一只手,鸦灰抱着这只手臂与十离站在他身边是不一样的安全感。
十离与他算是合作伙伴,而这个人在对他伸出手臂的那刻,他看到他身上铎了一层光辉,照得他全身暖洋洋的。
薛怀青带着鸦灰来到保姆车内,就看到唐屹悦已经屈身替十离在消毒了,只是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里面藏着愤怒和隐忍。
薛怀青没有说话,关好车门。从简易的医药箱中拿出了消毒水和纱布,示意鸦灰坐着。
“没事,这些我可以自己来。”鸦灰说着就准备接过去自己来。
“别动!玩命的事居然脱鞋,自己的斤两难道不知道?”薛怀青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鸦灰说道。
“我……我……”
“我什么我,鸦灰,你这可是因祸得福。”十离听着他们的谈话声,转眼用着调笑的口吻说道。
“闭嘴,你以为自己好到哪里去。”唐屹悦不咸不淡的说道,手上缠纱布的力道多加了几分力度。
“嘶……轻点,疼。你这是公报私仇!”十离委屈着半张脸喊叫道,手指也蜷缩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委屈自己大长腿,弯腰蹲在座位前的唐屹悦,到底是用什么心态在对待他,按说他都没有好脸色给他,一个宁愿屈尊降贵的人,到底能图他什么。。
“十爷,你这终于有人整治了,平时就知道欺负我。”鸦灰幸灾乐祸地说道。鸦灰作为旁观者,看得很清楚,唐屹悦当真是把十离放在心尖处。
“好了,觉得无聊就睡会觉。”薛怀青阻止了两人想要继续下去的话题。
唐屹悦把药箱放好,浅淡地说了一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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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离很复杂,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拔尖,就可以跟着自己的想法,但还是天不遂人愿,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把一切都打乱了。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黎天这边,这一次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也许就彻底断了。他们都走在黑色和灰色之间,又留恋那条阳光大道。他们是一路人,就是因为是一路人,所以他们终将成为最亲的仇人。
“唐屹悦,你听我说,你不能把我们带回家,更不应该让我留在你身边。”十离两手交叉,敛着那弯弯翘翘的长睫,看了看被裹成木乃伊的双脚,心底泛起涟漪。
“为何?”唐屹悦没有回头,他只是一直看着窗外。
“你明知道原因。你为何一定要把定时炸弹安在身边,万一哪天你认错了,你付出的代价可就太大了。”十离有些着急地说道,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靠向唐屹悦,只是他总觉得是这个人太缠了,关键是财力,身手,他都不及。
“只要那个人是你,付出代价又有何不可。”唐屹悦没有说,为了找你,我已经付出很多代价了。
“你这人真是没意思,你这样说了,我们这还能继续讲下去吗?”十离抱着手臂,把背靠紧座椅,盯着车顶叹息道。
唐屹悦:“……”
这个世界上,因为有你,所以我才会觉得它那么美好。温柔些很好,我们对生活的不妥协,也只是想在平淡的岁月中过着静静地生活。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你,都是安好。
司机开着车,一只耳朵听着后面年轻人的谈话,他觉得还是年轻好啊,有闯劲,有朝气,只是这一代的年轻人似乎比他们这老一辈的背负还多。
也是,人之所以生而为人,不就是为了痛苦而来,从中拾取少量的幸福感。
后车室内终于安静了。
十离感受着身旁的人的温度,他觉得内心有些燥热。他很喜欢这种有依靠的感觉,他的记忆深处总会出现许多重影,他看不真切,同时又害怕真相。
真相之所以残忍,是因为人都有两面性,当你藏在暗处的那一面恶,突然被翻出来晒了太阳,那他就会变成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