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有意见。”黎倾鑫见他们三人不答。
“黎先生。我们曾经不知为何而生,因为唐先生,我们知道生即是存在,存在就是意义。
如今,唐先生让我们追随您,我们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就是能够保护那个值得保护的人,而您就是这样的人。
我们不是因为任务与使命才会这样做,而是我们愿意为您如此。”
唐阙掷地有声,他猜想黎先生会如此生气,是因为他的原因,让黎先生与死神擦肩而过。
黎倾鑫没有接下去,他只是看向远处沉默着。
“米昂,先回北郊。”
“是,十爷。”
米昂?威特只听他需要做的,别的无关,他不会过问。
回到庄园,米昂让管家贝多顿放了沐浴水。
这是十爷的习惯,每次出去,只要沾了血,就必须全身清洗一遍,连那身衣服再也不会穿第二次。
“这是十爷为你们准备的干净衣衫。”米昂的手臂还挂在脖子上,回到庄园也没有停下来。
“多谢米昂先生!”唐琅接过衣衫道谢着。
“客气了!家里拜托你们了。我先去处理些事。”
唐琅点了点头。
“老大,对不起!我差点……”唐阙走过来,严肃地说道。
“老二,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一次,是黎先生给我们的机会。希望没有下次。”唐琅把另外两套衣衫递给了他们。
随即对着唐颲问道:“你们去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房间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而是他们那里的人。只不过那个人逃走时说了一句:“你们以为就快结束了,其实,还才开始。”
唐颲说完眉头紧锁。
“别过于担心。黎先生在警署也说了句要从那里开始,那个人叫赫兹沃勒,大家随时警戒,以防万一。”
二楼拐角左边的房间。
黎倾鑫裹着粉白色浴巾,头发湿答答的,一颗颗小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
他来到休闲区,拿起吹风突然看见洗浴室出来一个人影,“糖梨,过来吹头发了!”
他目光一闪,浴室门那里空空如也,除了他刚留下的热水雾气。
他放下吹风,起身从柜中取了一条干毛巾,把头发的水汽擦了擦。
做完这一切,他来到沙发区,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纵身入山海》。这一本书起初吸引他的只是因为书封,湖蓝色的剪影,没有过多的修饰,却如大海辽阔,又如沉入海底的鲸落。
他曾粗略翻阅过一遍,石垣岛的星星会不会比上鞍村的星夜更为壮阔辽远。
他总是幻想那个能陪他看星星的人,只不过,他还能不能回去陪他看星星?
也许是想太多,加上刚回来,倒了一个时差,还没完全适应过来。也许是因为享受了内心的平静突然又起骇浪。
他居然拿着书,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芝加哥此刻正直秋季,到处都是金黄色一片。
米昂外出办事已经回来,他上楼就见十爷歪在沙发上,似乎睡得并不踏实。
他轻手轻脚从衣柜里取了一床薄毯搭在十爷的身上。
“十爷回国一趟,连防备都少了许多,若是从前,他根本不能在他熟睡时近身。
还有十爷的眼神也变得更悲伤了一些,似乎下手的时候,带着惋惜,这也是以前从未见到的。
不然仅凭十爷这个年龄,这个有限的时间内,能把这个位置坐稳,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事情处理怎么样了?”
米昂正站在沙发前,居然没发现十爷已经醒来,只是那双眸子还带着一层薄雾。
“十爷,已确定。斯恩莱被带去了东码头。斯巴塞纳老先生那边回去后,就把自己的人召了回去。”
“嗯,在我预想之中。”
“几时动手?”
“他们何时交易?”
“晚十点。”
“嗯,准备好。还有,多带上几个兄弟,尤其是那些不安分的。”
黎倾鑫端坐在沙发上,指尖摩挲着书页。
“是!”
米昂?威特转身下楼。
黎倾鑫起身从柜中取了一套红色的西装,里面依旧是白色衬衣打底,配了一条同色系红色领带。
他下楼就见屠三虎分别立在院子里,关注着各方。
“这里很安全,把心神留在晚上。”
“黎先生。”唐阙出声道。
“能替我去拿书架上的《大卫?科波菲尔》吗?”
“请稍等!”唐阙听着黎先生对他使唤,开心得无可言语,当下快速进屋。
没过多久,唐阙抱着一本书出来,另一只手还抱着一个抱枕。
黎倾鑫坐在紫藤花架下,他抬头看着那一串串即将凋落的紫色花朵。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养护好的。
“您别看十爷清冷,他可喜欢花了。而且对待我们也是和善的。”
唐阙没有立即走过来,盖亚不知何时在他旁边出声道。
盖亚说的是本地英语,唐阙是能听懂的,因为唐先生有专门让他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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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阙没有接话,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黎倾鑫一手支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敲击着藤椅扶手。
“黎先生?”唐阙轻声唤道。
黎倾鑫转头看着唐阙一手拿书,一手抱着抱枕。
“给我吧!你们可以去休息,时间到了,米昂会去找你们。”黎倾鑫接过书和抱枕,浅浅说了一句。
黎倾鑫随便翻了一页,此时已经是下午黄昏了,落日余晖。
“当我回忆幼年混沌岁月时……”
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这一句。
“幼年啊……我那个时候……”
黎倾鑫呢喃着,晚风轻拂,有些枯萎的紫藤花如同老妪,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随着秋风扭起僵硬的腰肢。
花骨朵承受不住压力,落了下来,黎倾鑫的余光瞥见,伸出左手,那朵残花正好落在银制手环边。
“某一天,我的坠落,你还会如此接住吗?”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紫藤互相摩擦的“沙沙”声。不远处的假山流水,敲击出水波。细腻绵长,让黎倾鑫觉得他像是要秋困,总感觉全身酸软无力,眼神也是落寞无光,他总是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
远在北京飞去芝加哥的飞机上。距离芝加哥只有三小时的时间了,不出意外,芝加哥的时间那时候正好是晚上九点。
天气看起来不错,只是云层有些厚重。
“我怎么感觉这像是要碰到雷雨天气。”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后座响起。
“郎虎,这点小阵仗就把你吓着了,还想跟着我出去大干一场。”另一个男声有些轻蔑的语气说道。
“柯俊霖,这话你就说得有些见外了,毕竟你我是哥们吧,也不能此刻拿这事损我呀,毕竟我恐高。”
“我告诉你,这次过去咱们是要干大事业的,你可得收敛你这副胆小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