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别出去了,等会给青哥打个电话,让他暂时别忙回来。”赵光景突然开口道。
朱磊看着赵光景惊魂未定的状态,一想就知道有事发生。他弯腰透过猫眼看了出去,外面全是人头,拿着大大的摄像头,对着这扇门拍着。
“有人把这里泄露出去了,这些人堵不到人是不会离开的。”朱磊退回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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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给青哥打电话了,他暂时也回不来。”毛云云摇了摇手中的电话说道。
“公司出什么事了?”朱磊最能想到的就是唐屹悦出事,这些记者堵门,那么公司肯定也会有人闹事。
“青哥没细说,只是让我们看好黎哥,说他……”毛云云没说完,就听着陆巡的声音响起。
陆巡扶着楼梯,看着下面的人说,“你们有见到十爷吗?”
“他……不是在楼上吗?”毛云云此刻都忘了要加个黎哥了,他突然想到昨日的事。“难道他又从露台跳到别人的阳台去了?”
几人不管大门外的人,反正隔音,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他们赶紧上楼来到露台,只见连淮拄着拐杖看着葡萄架旁边的紫薇花被压了一条深深的痕迹。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
“黎哥,他我真的,又从这里跳下去了。”毛云云看着朱磊,又看了看其他几人。
“我们几个人守着,都照看不住,连淮,你平时不是都跟在他身后吗?怎么这次不追上去,还不拦着他。”赵光景叹了一句。
“十爷心里难受,就让他去吧,他把心压下去了,就好了。”连淮拄着拐杖慢慢走回屋。
“我怎么感觉他也不开心啊?”毛云云看着连淮说道。
“他视风宇为知己,如今,他怕是要伤情一段时间。”陆巡抬手摸了摸眼角,有些失落。他同样在心底想念那个曾并肩作战的人,风宇是个很好的兄弟和合作伙伴,只是以后都不会有了。
陆巡说完也跟着进去了。
毛云云看着赵光景,不知为什么,他想哭的冲动。
赵光景拍了拍他的肩,又揉了揉他那卷卷的头发。顺手把毛云云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还是以前那个时候好,我记得第一次见黎哥的时候,他那个寸头,皮肤黝黑,可他阳光明媚。还有悦哥,虽然有些怕他,可是如今却下落不明。”毛云云说着眼睛发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他们都会没事的,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怎么可能会害怕黑夜和风霜。”赵光景拍了拍毛云云的背安慰道。
“既然大门出不去,我有事还得先离开一趟。”朱磊说着看了看躺倒在露台边沿的紫薇花,也许是月季花,他对花种不是太熟悉。雨水落在花朵上面娇艳欲滴,却也被黎倾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少许踩烂了。
这花好像一年四季都在开似的。
“磊哥,你不是开玩笑,你从这跳下去,我……”毛云云脱离赵光景的怀抱,赶紧阻止朱磊要从这里跳下去的打算。
“磊……哥?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赵光景听着毛云云的呢喃,心里想着,“一个人之所以勇敢,无非就是爱和不爱。可于朱磊来说,肯定是第一种。”
他伸手牵起毛云云的手,幸好,当初这个人对那个明星郑宇,也只是处于崇拜偶象。不然他也要如同朱磊那般,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有去故意捅破那扇铁门。窗户纸撕开不容易缝起,可铁门就不一样了,因为是知而不为。就算在某一天,发生变故,也不会因为这场无法追逐边际的感情而受损。
“天要下雨,有些人留不住,有些事不得不做。总得试试,咱们想办法把门口那些人弄走。”赵光景说着揉了揉毛云云的头。
“他俩好不容易相逢,眼看春节将至,如今又是分离。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像我俩这样平淡过日子啊!”毛云云说的是黎倾鑫和唐屹悦,赵光景当然也听懂了。
“走吧,进去吧!这天淋太多雨,容易生病。”赵光景抬头看了看灰色的天空,密密麻麻的小雨落进莲池。
朱磊落在别人阳台,正好被主人看见了,差点以为他是贼,好歹看着这人长相正气,又收了一些钱,得到了好处,便当没看见。
“也不知黎哥遇到这种情况没?”朱磊把钱包塞进裤兜里,赶紧从电梯下了车库,发现黎倾鑫并没有开车,昨晚黎倾鑫开去江边的车,菰山已经让人开回来了。他从自己的车上拿了一把雨伞,还是那把钢管大黑伞。然后就从车库快速走了出去。
黎倾鑫出去后,就打车去了千厮门大桥,此刻已经是第二日了,天空依旧下着雨,他撑着一把外表是橙色的雨伞,内里抬头就是星辰与太阳,原来它们是可以并肩存在一起的,不一定非得是白天和黑夜。这是之前唐屹悦补给他的生日礼物,专门定制的,伞骨上有他们两个名字里的最后一个字。
春节还有十来天,早就过了喝腊八粥的季节。
黎倾鑫走在一家包子铺,要了一杯八宝粥,像喝饮料一样,边走边喝。之前他总觉得这家的很甜,可现在是一点味道都没有,也许是他吃任何东西都是索然无味。
腊月的梧桐叶依旧没有掉完,与香樟树的红叶相比,还是多了许多萧瑟凛冽之意。
靠着长江边的,一些梯坎的小商家,都不是太忙,坐在收银台的老板们看着一个容颜俊俏的年轻人,走进了坎上的那家耳饰的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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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那年轻人右边的耳朵挂着一颗如相思豆那般红艳的水滴状的珠子。
待年轻人走远,其他老板们眼红地喊着,“老张,你今天把镇店之宝都卖了,赚翻了吧?”
那耳饰店老脸一红,反而憋屈不行,“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差点本钱都没保住。”
“那不像个缺钱的富二代啊?”其他老板们倒是八卦了起来。
“人家不缺钱,可人家识货啊。说我那个顶多几万出头。”
“那人家给你多少?”
“给了我五万二,说是浪漫的极致是矢志不渝。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想法。”耳饰老板摇了摇头,把原话说了出来。
“不过你也赚了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就是。”其他老板们带着羡慕的口气。
耳饰老板也懒得解释,当初这个年轻人进门他以为是女人,直到他开口讲话。年轻人给他估了价,而多给不是因为被坑,而是人家要买个开心他不气才怪呢,好歹被一个年轻人给收拾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黎倾鑫。
他撑着橙色的伞,身上穿得是白色羽绒长款,上面绣着同色梅花,连鞋子都是白色运动鞋。最惹人眼的莫过于右边的那个红色耳坠。
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都忍不住偷偷多瞧上两眼。可他的眼里像是跳动的火焰,根本容忍不了别人的目光,像是一个幽灵穿过。
他来到渡口边,包了一条游船,顺着江流而下,他立在甲板之上,风姿绰绰,却无比落寞。
船舱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旁边还有个年轻人,职位是大副。
大副问道:“船长,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有钱烧得慌啊!我还从没见过包船让我们就这样带他看风景的。”
船长:“管他呢,反正抵我们大半年的工资了,我巴不得他一直看下去,咱们可以从这个金主身上多捞一笔过年钱。”
大副眼尖看着不远处行过来的巡逻船说道:“那不是巡逻江小萍吗?”
“常平啊,你就惦记人家姑娘,想要就趁早下手,别到时候别人得了月。”船长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还在努力追嘛。小萍,你还没换班吗?”周常平一手附在耳朵,大声喊道。
江小萍见是周常平,只是看了看,便转身进了船舱,此刻唐屹悦正坐在里面,不过衣服已经换了。
是江小萍那会拉他出门给他重新买了一身衣服,花了她好几大百,这可是她平时都舍不得的,不过看着这个失忆男子穿着好看,就咬牙买下了。
“常平啊,你可得加把劲了,那姑娘似乎有了新欢了。”船长打趣说道。
周常平当船长开他玩笑,脸上露出红红的“船长,怎么可能,她常年跟着他爸江上跑,去哪认识新欢,她这是不好意思咯,我得努力存钱娶媳妇了。”
船长一副过来人,年轻人的事他也懒得参与和管闲事,便不再开口。
“你来开,我下去放个风。”
只不过看着甲板撑着伞的年轻人的背影,只见他四下张望,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周常平见船长走到年轻人身边,像是要开个话茬子,他嘀咕道:“平时怎么不见他去和谁那么自来熟,还不是看在钱分面子上,呵呵,我也是如此。谁也比不过谁的半斤八两。”
“这位小伙子,你不单纯是为了看这两岸风景吧?”船长走到黎倾鑫旁边说道。
“有这么明显吗?”黎倾鑫不答反问,他一直听说在水上跑得人,比陆地上的人知道都多。
“哪有看风景一个人看的,而且看你一直在水中搜寻什么,能在长江里找东西的,除了人,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是只需要一个人找的。
若真是找人,长江不比大海捞针容易,你看,那船,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吗?”
黎倾鑫顺着船长的手看着那条只有一个棚顶的小船摇了摇头。
“捞尸人,听过吗?他们找人可比你这样茫茫江汉上寻找,来得快多了。”
“我找活人。”黎倾鑫淡淡道。
“哈哈,小伙子。这哪个落在长江里的不是活人,可那十个,至少有九个都是有来无回。”
“不,不会的!他是游泳高手,我以前亲眼见他从船上跳下水,向着我游来。”
船长见年轻人声音高了几分,便也不与其争执,而是换了一句:“你愿意花如此大价钱,包船找那个人,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这样,我也不是那种完全见钱眼开的那种人,那条船,你记住了了吗?那老的叫江中明,丫头叫江小萍,专捞这水里的那东西,你……”船长说着看到黎倾鑫的脸色不好,便断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黎倾鑫看着船长离开的背影,眉头皱成了一团,随即看着即将与他们擦身而过的巡逻船。
巡逻船上,此刻江小萍看着唐屹悦转动着左手腕的银制手环,小心翼翼地问道:“雨小些了,要出去吹吹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