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黎倾鑫交代给舟楫这样说的。江小萍满脸浮肿,衣服凌乱不堪。
江中明头歪向一侧,生死不明。
舟楫带过来的三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体格也非常人,所以一人背上一人,还有个放哨的。
舟楫肩头的银血发出了“喵哈哈,”有些急促。
四人对望。
“哼!跟我来阴的,看谁玩过谁。不管死活,全部处理……”
熊永康坐在汽车内,手比划了一下脖子。看着大门旁躺在地上的人,寒意袭来。
一群人下车关车门。
门口躺着的那人被刀割破了喉咙,鲜血喷了出来,随即后面一个人用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子一套,又来了两个人抬起就往后车厢扔进去。
很快车门被打开,“他们不见了,这里的人全部清理了,不过……”
“不过什么?”熊永康听着那两人不见了就差把座位垫子撕碎了。
“我们安排的人少了一个,到处搜查了,没有人。”
熊永康眼神狠厉,“找,天亮前找不到人,你也不要出现了。”
“是。”他手一招,几个人跟随他再次进了大门。
汽车驶入了夜色。
花儿和唐刀就那样坐在屋顶上,直到天光见明。
几个人影出现在院内,花儿和唐刀第一时间睁开双眼,从旁边的几个屋檐借力跳了下去。
“先把人安排在西面,我去等十爷。”舟楫说着拍了拍花儿的头。
花儿见着他们,从房梁都开始笑了。
舟楫见东面的窗户和房门紧闭,也没有任何声音。决定敲门的手又缩回去了,就在他准备往外走坐在梯坎上再等一会时,房门被打开了。
唐屹悦只是披了衬衫,袒露的胸膛结实有力,舟楫没敢继续盯着,而是赶紧低头。
“十爷一夜没睡,在等你们。进来吧。”唐屹悦让了道,舟楫抬脚进屋。
黎倾鑫半靠在床头柜上,见舟楫进来,“辛苦了!大家都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但他们可能不太好。”舟楫看了看走过来的唐屹悦,又看了看黎倾鑫。
“我马上过去看看,一会就回来。”唐屹悦边走边扣纽扣,在黎倾鑫额头亲吻了一下才出门。
“咳咳,”房间一时沉默,黎倾鑫假咳了两声。
虽然舟楫被安排过来也有一月,早就被陆巡打了预防针如今亲眼所见多少还是有些没完全适应。
“爷,他果真如您预想的那样,看守江小姐他们的人全部被灭了口。”
“见不得光的事,当然是死无证据,抹灭一切。舟楫,你让他们休息,今晚九点,你们开车出发去重庆,地址我发给你了。”
舟楫一直听风宇和陆巡说过,十爷自己的住址,但平时在这个家里落脚不多。
唐屹悦从门外进来,与舟楫擦肩而过,“唐爷。”唐屹悦点了点头,脸色有些不好看。
“江中明的情况不好,就算鸦灰在,也不一定救得了了。”唐屹悦有些无力地说道。
黎倾鑫下床,抱住唐屹悦的腰肢,“你已经尽力了,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命数。” 原枕小说网
唐屹悦把头压在黎倾鑫的头顶,深吸一口气才说道:“萍儿被玷污了,这笔账我会算在他头上。”
黎倾鑫手一抖,松开唐屹悦。
“我十爷报仇不隔夜。花儿!”黎倾鑫大声唤道。
花儿从窗户跳进来。黎倾鑫走在桌前写了几个字,“明安火葬场。十九。”
“去把那个假的江小萍解决了,用鱼刀,把这纸条塞进她的嘴里。然后送去给裴然。”黎倾鑫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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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领命出去后。
“雁芏这个人,善于模仿,易容与他们几个不相上下,当时还没想起这个人,也是在那一刻,所有的事情就说得通了,正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都在我的计划之内。”黎倾鑫移步至窗前打开了窗,看着外面的景物慢慢说道。
“你想让裴然插进来,然后抖开熊永康,然后他自然会拉下黎天来当个伴,那飞鱼身边的诸莨从一开始想借他们之手除掉我们这件事,就不那么容易了。那李想还让他去见吗?”唐屹悦分析道。
“消息已经让人传了,李想还得去见人,因为华八,他因为其他事也会见。”黎倾鑫点了点头。
“那孩子跟你一样,一走都是好几年。”唐屹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黎倾鑫抬头看着唐屹悦。
唐屹悦双手插进裤兜,视若无睹。
“爷,江小姐闹起来了。”唐刀跑过来,门都没敲。
“一起去看看。”黎倾鑫和唐屹悦在前面走,唐刀跟在后面。
“你们不要阻拦我,让我就这样走了,我阿爸没有了,我也这样了,活着还做什么?”
他们还没进屋,江小萍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萍儿,已经没事了!江浮在的,不会让你有事的。”唐屹悦快步来到床前,拉住江小萍的手安慰道。
“江浮,江浮,唔,哇,”江小萍连着喊了他几声,一下子爬起来,跪坐在床沿,一把抱住唐屹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哭吧,哭了就好了。”唐屹悦看了一眼黎倾鑫短暂性微蹙的眉,还是拍了拍江小萍的背。
“江浮,我没有阿爸了。他们挑了他的脚筋,割了他的舌头,用脚蹄他的胸。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不早点来啊?”
“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就算我不干净了,你也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过了一刻钟,江小萍情绪稳定下来,抬头望着江浮。
唐屹悦坚定地看着江小萍,“不会,永远不会。”
“那让你娶我呢?”江小萍这一句如五雷轰顶袭击在黎倾鑫的心底。
黎倾鑫转身出了门,他坐在院子的台阶上。花儿,唐刀还有在暗处的舟楫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黎倾鑫感觉身旁多了一道热气。
“悦哥,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只要你心里留存一个我的位置。”黎倾鑫侧身,泪眼婆娑。
唐屹悦抬起指腹,抚摸着他的眼角,“傻糖梨,你这么聪明,什么时候这么玻璃心了,还吃起她的醋来了。”
“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如今他们这样,你和我都有责任,所以我再聪明,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黎倾鑫有些委屈。
“救命之恩,与感情不能混在一起。”唐屹悦把目光从屋檐向着天空外面望去,严肃且深沉。
“那你刚才是怎么和她说的。我看得出来,她刚才那个表情是认真的。”黎倾鑫说完把头扭在一边。
唐屹悦伸手把黎倾鑫的头带了回来,柔声道:“糖梨,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萍儿这件事,我会说服她,但照顾她这件事,我……”
唐屹悦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也愿意照顾她,像玉儿一样。但我并不想她和我们住在一起。”黎倾鑫不是狠心,也不是不相信唐屹悦,而是人心。更多是不信任江小萍。他知道,江小萍这样做,对她自己来说。无一不是一个好条件,唐屹悦这样的人,可不是烧高香能遇到的。既然是他先遇到,嘴巴上这么说,是他不想唐屹悦为难,如今唐屹悦给了他底气,那么他就得坚定自己的立场。
“好!今天心情好,给我做糖醋排骨。”黎倾鑫这一笑,两颗小虎牙,眼睛弯弯,翘翘长长的睫毛,让唐屹悦把那个时候的黎倾鑫重叠起来,他爱的那个人,还有自己,终于又回到了彼此的身边。
而另一边。
一栋庄严的外墙,一个宽阔且密闭的空间,六个年轻女子衣着华丽,容颜明媚,扭着腰肢,跳着水袖舞。
一个坐在皮沙发上的男人,看着板正刚毅,四方脸子,端正的很。眉目严肃,皮肤麦色。他只是扫了一眼站在他侧面的男人一眼。低头不语端起桌上的茶杯用盖子划拉了两下浮沫,凑在鼻子跟前闻了闻,随即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最后放下茶杯。
站着的男人小腿肚子微微发抖。
“飞鱼哥,您能看在我是尽心尽力的份上,放了我那老婆孩子,我什么都听您的。”男人带着哭腔说道。
飞鱼再次端起茶杯继续上一个相同的动作,就是不往嘴边凑。
“熊市长,咱们是合作关系。你这是怎么回事,杵在这里不坐,这是想要谈条件啊。”飞鱼似笑非笑地慢慢开口。
“飞鱼哥,我……”
“飞爷让你坐你就坐,废什么话。”一个年轻人站在飞鱼身后,睥睨着凶煞的眼神,侧着身子就像下一步那紧握的拳头就该如同暴雨般打身。
孙沿,外号眼哥,当年被飞鱼安排在豫西和豫南看场子。“红叶“纸箱厂被那个姓侃的小子给搅黄了,要不是侃毅和那个人扯上了关系,他一定会要了他的命,不过他发过誓,下次,只要是有下次,姓侃的他绝对让他死得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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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两道,不就是一正一反,可没有亲身经历过,好坏就凭胜利一方来谈。
飞鱼之所以明目张胆,那是因为他们为那些权利者试水。如今被他们试验成功的试验品要搞垮他们黑白两道,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自然不怕小风浪。因为他就不信,几个乳臭未干的小黄儿能掀起什么朝代。
飞鱼余光冷暼。孙沿闭嘴。
“熊兄弟啊。你的老婆孩子他们安全,这个你放心。”飞鱼手指一抬,孙沿拿出手机,翻出了一个视频,一个年轻秀丽的女人抱着一个三岁的儿子。”
“老熊啊,我和儿子很好!记得事情办完接我们回家,我和儿子都想你了。”视频短暂。
熊永康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眼神里全是心疼,那热泪就这么滚下来了。
“飞鱼哥,能让我见他们一面吗?我都有三个月没见了。”
“老熊啊!”飞鱼喊着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飞鱼摇了摇头。起身就离开。
随即“砰”地一声,飞鱼前脚出门,后面就跟着两个人,抬着一个袋子出来。随即两分钟后,飞鱼上了车,熊永康跟着追了出来。
“你就不信,我迟早会抓住你的吗?飞鱼。”熊永康指着汽车里的飞鱼说道。
“乐意奉陪!”飞鱼看着熊永康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随着远处的闪光灯一闪,最后归于平静。熊永康嘴角微扬,邪魅地一笑,不过笑起来有些奇怪。
隔日。抚远市的新闻满天飞。
“飞鱼是谁?市长与之秘密见面,似友似敌,抚远要变天了……”
报纸标题醒目,诸莨喝着咖啡看着报纸。
“看到了?”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孙沿半裸着上身,下面着了一条沙滩裤走来,随即捏了捏诸莨的肩。
“恩,果然还得飞爷出手。”诸莨把刚喝过咖啡的嘴怼过去凑在孙沿唇边。
温存了好一会儿,房间才清新回来。
“当年他也是这样对你的。约的是下午三点?”孙沿一手撑着沙发垫子,一手搭在半弯曲的膝盖上,上半个身子慵懒的向后倾斜,只不过背部没有支撑,全靠撑在沙发垫上的那只粗壮有力的手。
“他可比你温柔多了。”诸莨笑起来生媚。
孙沿对他这一句回话蹙眉。
“问了几百遍了,每次都想听这句话,让你过瘾是吧。”诸莨送吻上前,带着低微的热气。
“还真是戒不掉你。”孙沿一个用力,把诸莨拉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诸莨从洗浴室出来,“门在哪里,自个儿走。我睡会觉,下午我自己去见人,你就不要出现了。”
“我暂时没打算出现,那个人我见过。”
“你不是只在照片上见过,真人可比照片带感,尤其是那紫色金丝框眼镜。”诸莨说着露出贪婪的眼神。
“没喂饱你?”
“滚!”诸莨砰地一声关掉了卧室门。
“九麓,我倒是要看看,是你九麓跑得快,还是我眼哥的眼睛快。”
同一时间,黎倾鑫和唐屹悦也看见了报纸。
“他的出现不是偶然,熊永康如果与他扯上关系,那……”黎倾鑫没说完。
“糖梨,飞鱼是个怎样的人?”唐屹悦对这个人听说过,但刚才糖梨话中有话。
“飞鱼,也许真的是一条会飞的鱼。悦哥,你看这个。”黎倾鑫指了指图纸,一个被两人抬着的黑色袋子,变成了一个正方形。
“是什么东西能让两个精壮的男子,提着这么一个袋子,手上的力道用了一半?”黎倾鑫提问道。
“这世上最重的两样东西,黄金,还有个是,”
“死人。”两人相互对望着,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那么,假如是个死人,这个倒霉鬼是谁?”唐屹悦指了指图纸,又指了指图中车里的人,还有那个侧面的熊永康。
唐屹悦和黎倾鑫对望了一眼,眼底都是明亮的光。
转眼下午三点。
一个窄小的咖啡店,仅有一扇玻璃窗,那里摆着精致的餐桌。此刻那里正坐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四处小心地张望着,直到一堵高大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坐在餐桌边的人摇了摇手。
“想,好久不见!”
“是有很久没见面了,不过见个面正好解决一些事。”李想坐在了诸莨的对面。
服务员过来,“先生,需要……”
李想摆了摆手,服务员离开。
诸莨看着这张脸,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来十爷还是很讲信用的,没想到还真把你给请来了,他的人情我算是欠下了。”
李想看着诸莨,还是老样子,甚至媚骨更甚,他知道他身边根本不缺男人,去见他也能心如止水,再次见面,他已经平静不过了。
诸莨看着李想,“看你这样子,倒是我输了。你说你眼角怎么就起皱纹了,还有这头发怎么就白了。这背也有些驼了。
看着你这样子,我本以为再次见面,我会有快感,发现并没有反而这里有些疼。想必你应该是忘了那段时光,可于我来说,那是一段小心且幸福的珍藏,是我最好少年的好时光。”
“我这次来,不是听这些的。就是想问一件事。祝,华八当年在瑶仙岗到底是不是他自己走的?”李想停顿了一下,换了名字问道。
诸莨听完,看着李想上下打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啊!九麓,你和我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像那山上那般疼惜他那样爱过我一次。”
李想心底一惊,当时在那个山顶上,他们并没有发现。那么诸莨是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我有一个本领,可以驱使鸟叫,可惜,再也不行了。”
“你也忘了,当年我是怎么对你的,而你又是怎么背叛我的?”
诸莨眸子深深,不在说话,眼神悲凉又起了恨意。
“你太纠结,又纠缠不断,注定无解。答案我已经知晓了,下一次,我会亲要你的命,替我队友,也替我自己。”李想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诸莨没有挽留,也没有追上去。
当李想问出这一句的时候,他也找到了多年的答案,只不过是他不甘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