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鸭形兽,赶紧走了过来,围在云总的按摩床周围,一个个目光天真无邪,盯着按摩床上一览无余的云总,像在上人体解剖课。
“都围在这里干嘛,死两个去那边!”云总还是没好气,骂着,有两个鸭形兽做了个鬼脸,马上撤到了兰总那边。
“继续,继续。”云总说。
盛春成和那个按摩师,继续工作,云总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随着下面那位老兄的努力,云总的呼吸开始高高低低起伏,她睁开一双痴迷的眼,声音温柔地和鸭形兽们说,快快,快帮姐按按胸。
两三双手都上来了。
盛春成突然觉得血往上涌,他勐然醒悟,今天这个,不是在按摩,而是淫乱,自己怎么能够参与这个,如果那样,自己和这些鸭形兽还有什么区别?
盛春成停住了手,说了一声对不起。
云总没听清盛春成在说什么,但感觉到他的手停了下来,云总睁开眼睛,看着盛春成,盛春成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云总这回听清楚了,问。
那边,兰总也扭头朝这边看着。
盛春成说:“对不起,今天这个,不是我的工作,我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
盛春成说完,就朝边上的台子走去,也不管是不是被人看出来,他不像是个盲人。
盛春成走到台子边,背起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盲人手杖,打开,笃笃笃笃地走了出去,剩下一屋子愕然的人。
第二天下午,盛春成的电话一直在响:“兰总给你来电话了,兰总给你来电话了。”
盛春成看着桌上的电话,没有去接。
过了一会,“叮”地一声,是兰总的微信语音过来,盛春成点开,兰总说:“小盛,接我电话。”
接着,盛春成的电话又响了,“兰总给你来电话了,兰总给你来电话了。”
盛春成想了想,拿过电话接了起来。
兰总语调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她问:“小盛,你现在有时间吗?”
盛春成沉默着,兰总说:“你过来我家里,帮我做。”
盛春成还是沉默着,兰总说:“来吧,不要赌气,我等你。”
停了一会,兰总说:“今天,是我一个人。”
盛春成想拒绝,或者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好吧。”
盛春成骑着车,还是到了富春路这边的钱潮路,拐进了更僻静的庆和路,把车停在钱新幼儿园门口,戴上墨镜,打开盲人手杖,笃笃笃笃地走出去,沿着钱潮路走到富春路,过了马路,走向斜对面的东方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