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呲了一声:“有两万我就坐飞机回去了,时间就是金钱,我怎么会把时间消耗在长途汽车和火车上。”
“八千。”张晨说。
孟平哈哈大笑,揭开了谜底,和他们说:“我还有三十七块。有两个还是硬币。”
“啊!”三个人大吃一惊,三十七块,那你——
“你请人家吃一顿饭的钱都不够啊。”黄美丽说。
“还好,大陆请客,没海南那么花钱,特别是没有晚上的那么多花头。”孟平说,“我到的那天,正好我妹妹和她男朋友刚发了工资,我就把他们的工资都拿来了,请了第一顿饭,那天请的,都是自己的弟兄。”
“你妹妹够倒霉的。”刘立杆说。
黄美丽咯咯笑着:“我倒希望我有这样的哥哥。”
刘立杆看了她一眼,叫道:“我啊我啊,这光花钱的活,我最愿意干了。”
话一出口,刘立杆自己都后悔了,在心里骂,你他妈的,你现在在干的不就是这样的勾当,不都是在花黄美丽的钱?
刘立杆这样想着,就尴尬起来,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孟平的身上,黄美丽还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亲昵地捏了一下,就像是小狗,跑过来,在你的小腿上蹭了蹭。
孟平继续说:“吃饭的时候,我就和弟兄们说,我这次是回来化缘的,你们在座的,一个也跑不了,都要帮我的忙,要是谁觉得自己有困难,或者说我孟平不值得帮,那好,你起来,我孟平敬你一杯后,请你离开,我们以后还是熟人,是朋友,但不是兄弟了。”
“我操,你这是赤裸裸的要挟啊!”张晨骂道。
“那当然,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挨千刀的时候,是兄弟的还不出来替我挡两刀?那叫什么兄弟?”
“说得好!”黄美丽赞叹道。
“谢谢!”孟平朝黄美丽点了点头,他说:“当时啊,我和你们说,那场面顿时就变得悲壮起来,我举着杯子站在那里,真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真的,不骗你们。”
三个人听着,也为之动容,孟平继续说:“好在,我很欣慰,在座的弟兄们一个都没有站起来,我站在那里,那个泪水就不停地流,他们反过来劝我,让我坐下,我不肯,最后有一个弟兄站了起来,他举起了杯子。
“他和我说,孟平,你他妈的,别搞得这么慌兮兮的,又不是让我们跟着你杀人越货,这酒,我和你干了,干了这杯酒,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倾家荡产也帮你。
“其他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我们把这杯酒干了。
“我和他们说,好,还是古人的一句话,‘生当陨首,死当结草’,我孟平以后要有出息,也一定会回报你们,让我提头,我不会完整地走来。
“接下来的几天,那些弟兄,就自己安排好了,每天都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需要干什么事,就去干,需要买单的时候,就他买,我也不知道是谁的钱,和钱是从哪里来的。”
孟平说完,四个人都沉默着,周围莺歌燕舞欢声笑语,那都是别人的酒局,对于他们来说,这故事有些悲壮,这酒,喝得有些苦涩。
黄美丽端起酒杯,和孟平说,孟大哥,我敬你一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还有你们,张大哥和老麻,你们也会成功的。
老麻,张晨和孟平都愣了一下,不知道在座的谁是老麻,老麻不是工商局的那个麻科长嘛。
“我我我。”刘立杆和张晨孟平说,“美丽说的是我,我们因麻科长而相识,所以美丽一直叫我老麻。”
刘立杆索性把他和黄美丽认识的经过和张晨孟平说了,两个人听得大笑,孟平说:“杆子,其实在工商局的走廊里,你去搭讪小黄,就是有预谋的吧?”
刘立杆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嘿嘿地笑着,张晨哈哈一笑,意思是这还用问,不是明摆着的吗?
“对哦。”黄美丽睁大双眼,看着刘立杆,说:“当时排队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去问其他的人,要来问我?”
孟平笑道:“我要是杆子,也会来问你,在那么一个操蛋的地方,只有美女才能带来一线的光明。”
“是不是,你是不是有预谋的,老麻?”黄美丽追问道。
“面善面善,主要是你面善,长的就是一副乐于助人的样子。”刘立杆笑道。
“妙啊,这话说得好!”孟平大笑,“我以后找美女搭讪,不说她是海城第二漂亮的女孩,也说她长的就是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
黄美丽咯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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