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对郑炜他们来说,从小就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也见过自己身边的同学和朋友家里,今天还在前三排,明天就成阶下囚,多少血淋淋的教训,要是出事,受牵连的可不是自己一个,那会是一大片,不小心怎么可以。
他们回到了公司,两个人走进刘立杆的办公室时,郑炜已经想好了,她和刘立杆说,把收购和股权合作的念头都打消了,那两条路行不通。
“那我通知张总,让他们不用过来了?”刘立杆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失望,问道。
“你急什么,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什么路?”
“我们自己公司账上,还有三千两百多万,短时间之内,用不了这么多的钱,我们可以做财务处理。”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项目,我们完全可以在我们自己的职权范围内,我们公司自己来处理,没必要上报行里。”
“可以吗?这么大的一笔钱?”
“可不可以你不能决定?别忘了你是法人,还是股东,你不是办事处主任。”
“可这么大一笔钱,不管怎样,总要和孙猴打个招呼吧?”刘立杆说。
郑炜坐在沙发上,盯着刘立杆看,听刘立杆这么说,郑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问:
“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的老蒋的部队?”
“当然记得,我现在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他妈的越来越像是老蒋的部队了,在一线指挥,但根本没有指挥权。”
郑炜看着他,摇了摇头:“你不是老蒋的部队,老蒋的部队是被剥夺了指挥权,你不一样,你是自己把指挥权奉送出去的。”
“什么意思?”
“老蒋的部队是老蒋喜欢越俎代庖,直接代替一线指挥,你呢,平心而论,我们行里,包括孙猴,有没有来代替你做决定,直接告诉你这能做,那不能做,所有的方案,是不是都是你提出的,他们只是同意或者不同意?”
刘立杆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孙猴他们别说其他,就是连海南公司每年的任务指标,也没有给他们下达过。
“你以为他们愿意这样吗?”郑炜看着刘立杆,目光里有些咄咄逼人。
“我做错了吗?”刘立杆疑惑道。
“你没做错,只是,你自己什么决定也不肯做,就把问题上交了,让他们来替你做决定,你说,他们看到你报上来的这些东西,能怎么办,总不能和你说,你自己看着办吧,那以后你就真的全自己看着办了呢?你呀,你现在是在走另一个极端。”
“什么极端?”
“你自己把决定权完全上交了,逼得他们不得不为你做决定。其实他们头疼得要命,你不肯做决定可不仅仅是不做决定。”
“那还有什么?”
“他们会认为你是不肯承担责任,毕竟是决定的人才需要承担责任,我想现在,孙猴接到你的电话都头大,他也是有苦难言,说到底你是他找的人,你不承担责任,那就只能他来替你承担责任,他来替你决定,你倒好,反过来还抱怨说自己没有决定权。”
刘立杆心里一震,他觉得类似的话,当初刘芸也和他这么说过,刘立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两个女人,说的还真是有道理,怪不得现在每次孙猴接到自己的电话,都像话筒拿在手里烫手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急急地想把电话快快挂掉。
“服不服气?”郑炜看着他,笑眯眯地问。
刘立杆“哦”了一声,连忙点头,有道理有道理,你说的有道理。
郑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刘立杆问:“你笑什么?”
“你呀,还是个好同志,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小心眼,有很多男人,要是别人这么说他,他就会觉得自尊心受不了,早急了,你没有,不错。”
“你说的有道理啊,我有什么好急的。”
“所以说你是个好同志。”郑炜笑道,“不过还有一点,是你的优点,但也是你最大的缺点。”
“最大的缺点?”刘立杆嘻嘻笑着,“快说快说,是什么?”
郑炜被刘立杆搞得哭笑不得,没人听到自己的缺点还这么嬉皮笑脸的,不过,这也是刘立杆的可爱之处吧,他真的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那样的男人,最让人受不了了。
“你最大的缺点是,你太急于自证清白了。”郑炜和刘立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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