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小昭从外面进来,贺红梅看了看她,问张晨:“这就是小昭?”
张晨说是。
“你门口这名字取错了,不应该叫昭美,而要叫美昭。”
小昭看了看她,又看看张晨,再看看老万在打的包,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张晨赶紧说,她是重庆的,你们老乡。
两个女孩,马上用重庆话叽里呱啦说起来,末了贺红梅挽起了小昭的手臂,让小昭陪她去取钱,两个人就走了出去。
张晨和老万,看着她们的背影,都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客户,还真有意思。
等老万把包打好,立起来,靠在门口的柱子上,贺红梅和小昭也回来了。
贺红梅看到包已经打好,和老万说,去拿水笔,我说你写。
老万拿了水笔,贺红梅说四川省重庆市,老万刚写了一个“四”字,贺红梅就叫道:“你这个字也太丑了,笔给我,我自己写。”
老万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张晨和小昭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贺红梅把笔拿过去,刷刷刷刷一气就在编织袋上,把地址写好,字确实写的很好。
写完字后,她转头问小昭:“姐,这运费给不给我出?”
小昭笑道:“给。”
贺红梅嘻嘻一笑,她和老万说:“到常青停车场,大门进去那一排托运部,找第三家,他们看到就知道是我的货,你帮我送一下,谢谢你!”
老万把包放到了手拉车上,拉出去。
贺红梅拍了拍手,走回来,靠着小昭,不停地用身子挤她,和她说:“好嘛,好嘛。”
小昭不停地笑,张晨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
贺红梅看着他说:“我说晚上请你们吃火锅,哼,她不肯答应。”
小昭笑道:“不是和你说了,吃可以,但要我请,你是客人,我们才是主人。”
“赖皮,是我先提出来的,当然要我请,哥,你管管你这个老婆,一定要去。”
张晨大笑,他说:“你要是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答应你去。”
“什么问题?”
“你前面说的那个,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些衣服,是男设计师设计的?”
“这个简单,男设计师设计的服装比较大气,然后他们比较注重整体的效果,不太会在意细节的处理,这也很好理解,这些衣服,他们自己不穿嘛,他们设计的时候,脑子里想着的是,女的穿着……对了,我想你设计的时候,一定会是想着小昭姐穿上怎么好看吧?”
张晨点了点头,他觉得她说的这话有道理,问:“那女设计师呢?”
“女设计师设计的时候,心里的那个对象总是她自己,她会把自己真实的感受融化进她的设计里,会特别注意细节,这里这样舒不舒服啦,那里好不好啦,总之,女设计师的作品,相对会比较柔,而你这一系列,一看就比较硬,换个词,比较酷,男设计师的痕迹很明显。”
“你也是学设计的?”张晨问。
“对呀,现在可以让我请你们吃火锅了吧?”
“好吧,我做主了,我们去。”张晨笑道。
“耶!”
贺红梅握紧拳头,从眼前往下面一拉。
贺红梅的父母,是在重庆朝天门,最早一批做服装的个体经营户,她姐姐高中毕业,也在市场里和父母一起卖衣服。
家里是卖衣服的,她自己又喜欢画画,读大学的时候,当然就去读了服装设计,当时全国开设服装设计专业的学校很少,她考上的是杭城的浙江丝绸工学院服装设计系,从她到杭城读大学的第一天起,家里就把进货的任务交给了她。
每个周日和没课的上午,她会到四季青和龙翔桥到处转,龙翔桥卖广州货的比较多,从杭城进广州货去重庆,没有竞争力,拿到的也不是第一手货。
她渐渐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四季青,她在这边发货,父母和姐姐在重庆卖货,生意渐渐做得很大,现在有五个摊位,已经是朝天门数一数二的商家。
大学毕业以后,家里还是让她继续留在杭城,她甚至有过,自己在杭城开家工厂的打算,但家里不同意,觉得她一个人在这边,又没有帮手,开工厂太辛苦,而且,说不定还会把进货的事情耽误掉,一家人集中精力,把重庆的生意做好,就够了。
她听从了家里的安排,就在这四季青附近买了房子,常住了下来,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市场里转,有什么好的货,就往重庆发。
到了傍晚的时候,贺红梅来到了他们摊位,三个人走出去,张晨说要去打车,贺红梅说不用,她就住在边上的这个小区,她有车,我们过去开车。
市场边上的这个小区,和瞿天琳他们家很像,里面都是五六层高的楼房,贺红梅住在这里,怪不得她早饭会去隔壁市场门口买。
贺红梅带他们进去,走到第二幢楼的楼下,张晨他们就看到有一辆白色的夏利停在那里,虽然只是夏利,但在当时,大陆不是海南,有车就已经很稀奇。
贺红梅开着这辆白色的夏利,穿梭在满大街红色的夏利出租车中间,相当醒目,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还有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朝她吹口哨。
贺红梅带他们去了东坡路的川王府火锅,三个人吃完,她坚持要送他们回家,她问张晨,你们服装厂晚上加不加班?
张晨说加。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我这个学服装设计的,都没怎么看到过服装厂。”贺红梅看着小昭大叫。
“走嘛。”小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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