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没有人限制过她们回杭城,但在外面时间久了,她们就像是被诅咒了,只要盘面上的那一条线,没有触碰到止损或者止盈,她们连提起来回去的勇气都没有。
陈雅琴下了床,走去了洗手间,想冲一冲,推开门,却吓了一跳,她看到任溶溶坐在干的浴缸里,正在抽烟,洗手间里烟雾缭绕的。
“要死!”陈雅琴骂道,赶紧打开了换气扇。
任溶溶笑笑,往边上让了让,陈雅琴也坐进了浴缸,浴缸够大,两个人够瘦,并排坐着也还能坐下,陈雅琴从任溶溶的手里拿过了烟,抽了起来。
任溶溶身子倒了过来,倒在了陈雅琴的怀里,突然就啜泣起来,她说,雅琴,哄哄我,让我睡一会,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睡着了,我会死的。
陈雅琴右手拿着香烟,左手拍着任溶溶的背,哄着她,任溶溶不一会就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她们离开杭城,在外面已经飘荡了两个多月,到了六月十五日的这天,下午三点多钟,她们在首都机场,准备从北京去武汉,两个人都已经过了安检,坐在候机室里,陈雅琴的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一个久违的声音从电话里蹦了出来:
“雅琴姐,你们在哪里,碰了碰了,145!”
陈雅琴和任溶溶互相看看,任溶溶点点头,证明她没有听错,陈雅琴赶紧叫道:
“马丽,你说什么?快再说一遍。”
“碰了,145,碰了,145!”
陈雅琴和任溶溶“噢”地大叫一声,陈雅琴手一挥,手里的大哥大飞了出去,两个人从座位上一蹦而起,拥抱在一起,大声地笑着。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们,这两个女人,就像两个疯子。
一个中年男人,用两根手指拎着陈雅琴的大哥大过来,站在她们面前,怒气冲冲地问:“是不是你们扔的,差一点被砸到!”
陈雅琴醒悟过来,赶紧朝他鞠躬,一叠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哥,真对不起……”
面对着这样一个美女,你又能怎么办呢?那人把大哥大往陈雅琴怀里一扔,陈雅琴赶紧用手接住,嘴里还是说着对不起,那人转身走了。
两个人拿起自己的行李就走,不用说,她们共同的想法都是,马上回杭城。
到杭城的航班已经没有,她们买了去上海的,决定,到了虹桥机场,就直接打出租车回杭城,哪怕再迟,她们今天也一定要回到杭城。
重新过了安检,在候机室里坐下,陈雅琴拿出自己的大哥大,这才发现,大哥大已经摔裂了,屏幕一片漆黑。
任溶溶用她的大哥大打回去办公室,宝珍接的电话,任溶溶问,最低点多少?
“146.43。”宝珍说,马丽凑过来叫道:“溶溶姐,要不是宝珍和爱娟把我拉住,144.6,我都已经平仓了。”
“你敢!”任溶溶骂道,马丽嘻嘻笑着。
挂断电话,任溶溶和陈雅琴,都觉得好险好险,146.43,才差了那么一点点。
六月十五日,日本经济企划厅公布,截止今年三月底的上一个财政年度,日本经济增长为-0.7%,这是日本23年来首次出现经济负增长,为此日本宣布,日本进入了经济衰退周期。
外汇市场,日元暴跌,跌至了146.43兑1美元,创七年多来的最低点,受日元暴跌影响,日经指数一度跌破15000大关,最低至14700点。
任溶溶和陈雅琴觉得好险,但更让她们觉得后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她们回到杭城后,隔一天,也就是六月十七日,日美两国联手出资六十亿美元,在伦敦和纽约外汇市场抛售美元,大量地购进日元,干预日元汇率,一天之内,日元兑美元,大幅攀升至136日元兑1美元,之后就进入了上升通道。
干预吧,干预吧,任溶溶和陈雅琴笑道,我们已经胜利大逃亡了,老倪的嘴都快笑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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