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二货算出来的商机(1 / 2)

张晨和小武,本来只是接到二货的电话,来一下松江,结果到松江之后,因为张晨认可了那块地,当地政府也希望这事尽快敲定,双方约好第二天就签协议。

这样,张晨他们来了就不能走了,反过来要第二天一早,谭淑珍和老谭,带着张晨他们公司的公章过来。

张晨知道,当地政府之所以会要求十月底之前,让他们把新的物流基地建好,就是因为他们当初,是看到张晨他们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他们现在的这个物流基地建了起来,认为他们有这个能力和实力。

老谭和谭淑珍明天来,就是来帮他们一起筹划新的物流基地的建设事宜,谭淑珍和张晨说,你们就不要跑来跑去了,又不是驴子,今天傍晚回来,明天一早又要过去。

张晨笑着说好,那辛苦你们。

张晨和小武,晚上就在松江住了下来,他们住在泰晤士小镇里面的立诗顿酒店。

酒店的规模很小,但是是四星,在当时的松江,算是比较好的酒店了,酒店没有什么人住,不奇怪,当时的整个泰晤士小镇,都没有什么人,那一条条的英伦风情街和一幢幢的英式别墅区,每天除了来拍婚纱照的人群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人。

酒店的房间很大,站在房间的窗口,可以看到后面一个人工湖,一条栈桥,连接到了一个人工岛上,上面一座圆形的两层建筑,是一家餐厅,张晨和小武、二货三个人,就是在这里吃的晚饭,餐厅里连他们,也只有三桌。

站在餐厅前面的露台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佘山,一个一百米高的小土包,却是上海的最高山,这让张晨和小武这两个从浙西山区出来的人,乐了好一阵。

吃饭的时候,二货很兴奋,他和张晨说,指导员,等新的物流基地建设好,逼养的,我这里就太有搞头了,那个基地,比现在这个整整大了四倍,我都已经算清楚了。

张晨不想听,但二货还是坚持要一笔笔地算给他听,仓库的出租,每个月能赚多少钱,宿舍楼的出租,每个月能赚多少钱,物流基地的食堂,每个月又能赚多少钱,他们帮助配送和装卸货物,每个月又能赚多少钱,算着算着,张晨吃了一惊,竟然是一大笔的收入。

张晨想不听都不可能,一个物流基地,可以让他一年净赚一个多亿,要知道物流基地的基建投入,是很省的,比张晨他们当年建设厂房的投入还省,二十年折旧分摊下来,一年不到一千万,成本实在是很低。

张晨问二货,有没有算错?

“当然没有,逼养的,这几个数字,我每天在算,怎么可以算错,只会算少,没有算多。”二货说。

二货回过头来,又一笔笔算给张晨听,这一回张晨认真听了,二货的每一笔都算得没有毛病,算完,张晨不得不承认,这他妈的对自己来说,又一个动感地带啊,不过想想也是,这物流基地的性质,本来就和动感地带很像,都是出租房子,都是主要靠租金收入。

最主要的,都是一次性投入,然后天天有回报的。

而日常的管理人员也好,保安也好,他们的工资奖金,都是打在物业费里面,每个月另外收取的,包括路灯的电费和公共厕所的水费,也是打在水电费里另外收取的,日常的开支,几乎等于没有,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分摊到每家租户身上。

至于装卸队和负责配送的车队,因为是独此一家的生意,就更是能给他们带来滚滚的利润。

这他妈的,张晨心里感叹,自己一直都很在意办工厂,从没把物流基地放在心上,虽然小昭在世的时候,和他说过好多次,二货那里很赚钱,但张晨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就是再赚,也就是赚点小钱,没看在眼里,没想到这赚小钱的生意,放大之后,赚的就是大钱。

一个物流基地,实在是比他一家工厂赚得还多,虽然对张晨来说,可能意义不一样,做服装,他一直当作自己的事业,而不管是动感地带也好,物流基地也好,在他心里都是副业。

张晨好像是忽然开窍,他想到了,要是在商言商,服装厂实在是花了他最多的心血,但带来的效益最低的地方。

真要说起来,他对服装情有独钟,无非也就是自己是靠着服装起家的,后来的一切,也都是因为做服装带来的,自己才会把它当作自己的事业。

要是在二货看来,他肯定是认为做物流才是他的事业,他也确实是当作自己的事业,在孜孜不倦地追求着,才会把一个物流基地,做得这么有模有样,你要是和二货说服装,他肯定一脸的茫然。

张晨又想到了,人看待外部世界,只能是通过自己这扇窗户,这话听上去有点牛逼,好像很对,但其实,里面有很大的盲区,那就是,为什么人看待外部的世界,一定要通过自己这扇窗口?甚至为什么要通过自己,而不能让世界还原为世界本来的样子?

张晨由此想到了方法论,想到了中西方两种透视方法的不同,西方绘画,从达芬奇开始,就把大家禁锢在焦点透视里,所谓的焦点透视,就是从人的眼睛出来,把能看到的所有事物,分出了远近前后高低长短和大小,同样的两幢房子,近的在画面上,永远比远的高大。

为了追求这种眼睛里的世界,透纳曾经把自己绑在桅杆上,去观看海上的风浪,他认为只有通过这样的观察,然后把这种观察的结果呈现在画布上,这幅画所反映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客观的。

所有西方的画家,在他们的画里,始终是有一个“我”存在,“我”是不可或缺的,“我”俯瞰着的世界,用的是上帝的视角,就好像上帝俯视着我们芸芸众生一样,“我”在整个画面之上,始终静静地俯视着画中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