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爸爸笑完,和牛乡长说:“那也是你牛乡长,教育得好。”
“不是我,不是我。”牛乡长说,“是小芳教育得好。”
“舅妈。”小芳嗔道,“我怎么敢教育舅舅。”
“你不是舅舅每次往上走一步,你都打电话和舅舅说,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能做嘛。”
牛乡长朝小芳笑笑,接着说:
“你舅舅除了被别人家叫表哥、皮带哥之外,还有个名言,叫‘小芳会骂’,什么事情不能做,要么他不同意,他就说‘小芳会骂’,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这小芳是谁,跑过来问我,问我还不敢直说,拐弯抹角问,小芳嘛。
“我告诉他们,小芳是他的外甥女,就是送手表那个,大家这才知道了,连这句话都传开,现在连书记和他商量事情,都不是问他同不同意,而是问,‘这个事情小芳会不会骂?’。”
大家都笑了起来,舅舅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和贺爸爸说:
“我是舅舅,我要是当了个贪官,被自己的外甥女娃骂,脸都没有地方放了。”
“这个我同意。”小芳说。
张向西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这个时候,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爬下来,走过来,到了牛乡长的身后,拍了拍她,叫道:
“舅婆,舅婆。”
牛乡长转身把张向西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牛乡长问:“西西,啥子事?”
“舅婆,你们是不是在说我妈妈?”张向西问。
舅婆说对头。
“我和你们说,我妈妈不会骂人的,她就会和你讲道理,讲很多很多的道理。”张向西说。
对面的贺妈妈问:“那西西你怕不怕啊?”
“怕。”张向西拼命地点头:“我又说不过她,她一直说一直说,把我头都说痛,快要爆炸了。”
众人又笑了起来。
舅舅嘿嘿笑着:“我也说不过她,每次接到她电话就脑壳疼。”
张晨坐在贺爸爸边上,他举起杯子和贺爸爸说:“叔叔,我敬你。”
贺爸爸拿起杯子,和张晨碰了。
贺红梅的爸妈现在已经不做生意,他们把朝天门的几个摊位和房子都租掉了,就靠着吃租金,一年也有几十万,够了。
贺爸爸每天和人摆龙门阵,打打小麻将,贺妈妈跟着小区的一帮大妈,练剑和练太极,和刘老师他们一样,贺妈妈她们也是到处去参加比赛。
不过她们比刘老师他们跑得远,代表重庆,还去过武汉和北京参加比赛。
贺爸爸问起张晨的近况,张晨也和他说了,一个晚上,两个人说了很多的话,但就是没有提起贺红梅,在座的每个人都没有提起贺红梅,连张晨妈妈叫贺红梅妈妈,也叫冬梅妈妈,而不是红梅妈妈,好像在座的人,大家都不认识一个叫贺红梅的人。
向南坐在那里,有点替红梅阿姨感到难过,她看了看张向北,张向北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握住了她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
从日本回来,向南把自己在东京碰到贺红梅的事情,和张向北说了,张向北也有些难过,毕竟,红梅阿姨就好像是他们的亲阿姨,他们从小,就是跟着红梅阿姨一起玩的,红梅阿姨也特别的喜欢他们两个。
贺红梅最后没有嫁给张晨,他们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都觉得很遗憾的,但张向北想到,要是红梅阿姨嫁给了他老爸,小芳阿姨就不会成为他的后妈,也不会有张向西了,张向北又觉得,还是现在这样好,他想着还是现在这样好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红梅阿姨。
真是两难啊。
今天晚上,最高兴的就是老刘了,向南和他说,今天是年二十八,这么多人在一起,大家高兴,爷爷你可以多喝一点。
“可以多喝多少?”老刘急急地问。
向南想了一下,她说:“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吧,反正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你喝醉了,也可以抬你回去,这里的酒店,又是小舅舅的酒店,你喝醉了也没有关系。”
“好好。”老刘兴奋地说。
老刘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喝多了,每天都很清醒,今天向南允许他开戒,可以一醉方休,他岂有不喝个痛快的道理,况且这么多年,今年是刘立杆回来的第一年,看着他和谭淑珍也很好,老刘夫妇嘴上没说,心里也高兴啊,这就算是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