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北笑道:“我可是经常见到你,在电视上。”
马老师接着和向依云握手,张向北正要给他们介绍,郑慧红说:“不用介绍了,是向依云吧,你们宁夏分公司的总经理。”
张向北和向依云都吃了一惊,向依云问:“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经常见到你,在电梯里。”郑慧红说。
张向北和向依云恍然大悟,都笑了起来,郑慧红说的这是在他们“宅鲜送”电梯广告上看到的向依云。
“这么漂亮,姓又很少见,想忘掉都难。”郑慧红说,“北北,你们公司里的人都很年轻啊。”
张向北说对,吴欢已经算是年纪大的了。
大家坐下,菜很快就上来了,这里的菜,菜型不错,但口味一般,向依云说的没错,手抓羊肉的味道,还不如他们在很多小店里吃的,张向北感觉是进料就有问题,要是从他们“宅鲜送”进的宁夏或甘肃的羊肉,口感都会比这好。
四个人,张向北和马老师两个人喝茅台,郑慧红和向依云两个人喝红酒,大家边喝边随意地聊着天,也没有具体说什么。
吃过了一阵,郑慧红见向依云不太动筷,杯里的酒也差不多了,郑慧红和向依云说:
“陪我去边上万达广场看看?”
向依云冰雪聪明,知道这是要给马老师和张向北两个腾空间,向依云说好,郑慧红笑着和马老师说,我们逛商城去了,你们慢慢喝。
马老师微微地点了点头。
郑慧红站起来,在张向北的肩膀上拍了拍,说:“北北,手下留情,都知道你酒量好。”
张向北和马老师都笑了起来,马老师说:“我只有半斤的量,你能喝多少?”
张向北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反正没有醉过。”
“那你厉害了。”马老师说。
向依云朝马老师挥了挥手,和郑慧红一起走了出去。
留下来的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还是继续聊天,不过,聊天的内容开始有了变化。
马老师和张向北说了他们的沙漠变绿洲的计划,张向北和马老师详细地说了他们“随手帮”的活动,包括这次他到兰州,他也没有隐瞒,和马老师说了对帮扶村进行公司化改造的计划。
马老师点了点头,说张向北的这个思路很好,确实,光靠帮扶是扶不到头的,成立了公司,变成“宅鲜送”的永久蔬菜供应基地,这就让这些村,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这是授人以渔,而不是授人以鱼。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想到做‘宅鲜送’的?”马老师问,“我很早就认识你父亲了,他的服装企业,做得很成功,油画馆也很成功,按照道理,你是应该进入‘半亩田’,接他的班才对。”
张向北笑道:“我恰好对服装,对油画都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让我画张素描我都画不好,不过种菜,还确实是我的爱好,大概是我靠这个也赚到了钱,就像走进死胡同,钻到卖菜这行出不来了。”
“你是说‘宅鲜送’让你赚到钱,尝到了甜头?”马老师问。
“不是,是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靠卖菜赚到了钱。”张向北说。
“噢,快说说,你在美国怎么赚到钱的?”马老师侧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向北。
张向北就和他说了自己在耶鲁的校园里怎么种菜,又怎么把菜卖到了纽黑文的所有餐厅里的事,马老师听着不停地点头。
两个人把一瓶茅台喝完,马老师的量到了,脸也红了起来,不过好像还没有尽兴,他让服务员又打开一瓶,两个人继续喝继续聊。
张向北发现,坐在这里喝酒的马老师,和那个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马老师不一样,这个马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总给张向北一种有些落寞的感觉,这让他觉得,那个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的马老师,好像是准备好后登台,在那里表演给大家看的。
而在这里,他更像是下了舞台,卸了妆,在后台的马老师,张向北对这种在后台的形象太熟悉了。
很多时候,他去永城,在剧团的后台,看到演出结束,从台上下来的向南也好,殷桃也好,或者其他的演员也好,都会有这种神情,刚开始是有些恍惚,仿佛还没有适应台上和台下的世界,接着就会出现这种落寞的神情。
毕竟,在台上演绎的那都是精彩的故事,浓缩的人生或者智慧,到了台下,这一切就瞬间化为了平淡,化为了柴米油盐的日常。
而人,又注定只能生活在现实里,而不是舞台上。
在电视和讲台上,马老师可以是一个成功人士、青年导师,到了这里,他就只是一个喝着酒的男人。
张向北从他的眼睛里,甚至看到了一丝的忧伤,那是一种无法排遣的,根深蒂固的忧伤,和他成不成功无关。
张向北进来的一刻,还以为这会是一场有针对性的酒,结果没有,马老师只是和他闲聊着,丝毫也没有提及收购“宅鲜送”的事,他们也没有聊到,“每日鲜”和“宅鲜送”打擂台的事。
马老师甚至连提都没有提到“每日鲜”这三个字,好像他下面没有一家公司,而这公司又和张向北的“宅鲜送”是竞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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