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工看了看手表,站起来,和张向北说:“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他过去,要去看看他说的好东西是什么。
顾工把几块牛肉都从冰箱里拿出来,准备打火锅的那块肋眼,直接交给厨师,让他去切片,他自己拿起那块菲力,刘立杆叫道,给我看看。
顾工把整条菲力在砧板上摊开,刘立杆看到,这块肉还真像是一条蝌蚪的尾巴,从粗到细,再看这一块肉,肉质细嫩,整个都是枣红色的瘦肉。
刚刚听顾工说过之后,这个时候大家再看,感觉自己似乎也看出了一些门道。
顾工拿起了刀,和张向北说:“你看着啊。”
顾工一刀下去,张向北大吃一惊,他看到这一块菲力的中间,居然密布着细密的脂肪,也就是雪花,张向北问:
“怎么可能?这里还有油花?”
顾工笑着用手指在牛肉上点了两点,和张向北说:“这里到这里,只有这么一点,就是一头两千斤重的安格斯牛,也只有不到一斤这样的肉。”
“这个叫什么?”刘立杆问。
“夏多布里昂。”顾工说,“它是在菲力最中心的部位,这一段肉,就叫夏多布里昂,也是烤牛排的一种方法,法国人喜欢把这一块的牛排,不分割,整块用慢火烤,烤好后才厚切,夏多布里昂这个名字,刘总你应该知道吧?”
“有点印象,不过想不起来了。”刘立杆说,“好像是法国的什么人名吧?”
“对,十八、十九世纪法国的作家、政治家,他的名气当然没有办法和雨果、巴尔扎克他们相比,但是,就因为他特别喜欢吃这一段菲力,用小火慢烤,所以法国人把这做法和这一块牛肉,都叫作是夏多布里昂。”顾工笑道,“这是牛肉中的极品了。”
“不错,一个作家,写作没有出名,当吃胚出了名。”刘立杆说。
“要是现在,就是网红了。”张晨说。
顾工把那块夏多布里昂拿起来看看,问老齐:“你们这里的牛,都是吃草的吧?”
“你怎么知道?”老齐问。
“谷饲和草饲还是有区别的,这牛要是吃过一个月的谷物饲料,油花还要丰富,牛也会壮很多。”
顾工说着,就把这块夏多布里昂切成了片,另外装了一盘,把其他的菲力装了一盘,顾工看了看那些调料罐,用手指沾了沾那罐秘制酱和什锦酱尝尝,他说两个酱汁不错。
不过他没有往牛肉里面加。
又看看十三香的罐子,顾工笑了起来,轻声说:“真豪放,把牛肉当小龙虾吃了。”
说着,他只在夏多布里昂和那盘菲力里,加了一点黑胡椒,用手抓了两下,就算腌制好了,他说:
“最忌讳的,就是在烤之前,过度的腌制,那样的话,肉的鲜嫩口感就没有了,等于是到超市,买回来一块腌制过的菲力牛排,这个一定要煎过之后,再蘸酱汁吃,也不用多,有这个和这个就可以了。”
他指的是海天酱油和小青桔,张向北想起了自己在和田金,那里的食材,也都是不事先腌制的。
准备炒的那块牛肉,顾工一分为二,一半切丝,一半切片,然后拿了一个白萝卜、一根大葱和几个小米椒,他把白萝卜切丝,小米椒斜刀切断,小米椒切圈。
都切好之后,顾工问老齐,你来还是我来?
老齐说:“你来你来,我今天就是学习这里。”
顾工也不客气,开始炒了起来,他那肥胖的身躯,一站到了灶台前,竟变得特别的敏捷,连老齐看着也不相信,问张向北,顾工是厨师出身吧?
“不是,他是挖古墓出身。”
张向北说,老齐不相信,怀疑张向北在逗他,张向北说:
“真的,他是复旦大学历史系的硕士,可不是蓝翔毕业的。”
大家坐下来吃,顾工和大家说,这个牛肉不要煎太久,三分熟就够了。
“咦,三分熟,那不是和生肉差不多?”向南说。
顾工笑道:“听我的没错,你放心吧,这牛肉本来就可以生吃的。”
顾工说着,干脆起身把那盘夏多布里昂拿去自己面前,说:“我来给你们煎,你们就负责吃。”
他用长筷子一块块夹着,煎着,手脚麻利地分给大家,大家都说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