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朝晖说:“还是行贿吧,我们这种人,有鬼的贿可以受,最多也就吃人家一根香烟。”
“那简单,拍卖市场,是不管拍品真假的,你就是花了一个亿,拍到赝品也很正常,你要行贿,让那个家伙花几百块钱,去买一张假画,让家属送拍卖市场去,然后你五百万一千万地去拍下来,钱就送出去了。
“这是最简单的,再增加一点技术含量,可以你去买一幅真迹,然后找一家小拍卖公司,搞一个鬼都不知道的拍卖会,五百万买来的画,你五千块在那里拍给他,过几个月,他把这画送去大的拍卖公司,要是有人高价拍走,他赚到钱了,没人拍,你去拍走,钱也到他口袋。
“拍卖市场,买家和卖家都可以是匿名的,也可以委托,这样,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万一出事了,查起来,他也可以说是自己眼光好,在拍卖市场捡了个漏。”
张晨说着,吴朝晖不停地点头,他说:“看起来还真比直接送钱来的厉害,贪污呢,贪污怎么贪?”
“贪污也很简单啊,你要是某个单位有实权的,可以比如和杆子串通好,他拿一幅作品去拍卖市场,你去高价拍下来,这钱你们私下分掉就可以了,现在有家银行就在这么做,明明那画家是个二流,但他的画就是拍出了几千万,前后几年,都是被同一家银行拍走。
“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没有贪污我肯定不信。”张晨说,“还有用艺术品洗钱的,这个就要有点鉴别能力了,买到赝品可不行,你在北京或上海的拍卖公司买下来,送到香港的拍卖公司去卖,卖掉之后,钱等于就转出去了,操作得好,不仅不会有损失,还能赚一笔。
“前面赵欣说过了,艺术品一般来说,拍卖一次就会增值一次,你在上海五千万买的,到香港卖六千万很正常。”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什么猫腻?”吴朝晖问。
“多啊。”张晨笑道,“吴朝晖,你是不是想吃这门饭了?”
“不是,我就了解了解。”吴朝晖说。
“好吧,比如还有,单位里花两千万,去买一幅作品,挂在单位的会议室里,这个在账面可以登记为固定资产,固定资产是可以折旧的,一年折旧百分之十,过十年,这幅作品,在账面上就没有价值了,你可以花一块钱买回家,但它的实际价值还在。
“两千万实际不仅一分钱没有少,大概率还增值了,你花一块钱买走,账就做平了。
“你是私营企业,也不能说把两千万从账面上就随随便便拿走吧,这样就可以,而且你还一方面偷逃了税款,另一方面,实际你的财富,又增加了两千万以上,如果你是国有企业的当家人,这里面的小九九,你懂了吧?”
“懂了懂了,这里面还真的都是坑。”吴朝晖说,“也都是窍门,就看怎么玩。”
服务员过来,催他们可以登机了,大家站起来,出了贵宾休息室,走向登机口。
在飞机上,谭淑珍放倒座椅,正准备睡觉,和他们隔了一条通道,坐在后排的小芳走了过来,和谭淑珍说:
“淑珍姐,我们换个位子,他找你。”
谭淑珍扭头看看,看到张晨正朝她招手,谭淑珍站起来走过去,在小芳的位子上坐下来。
“什么事?”谭淑珍问。
“我刚刚看着这个屏幕想到了,播客小镇的广场,应该怎么处理了。”张晨指了指面前的小屏幕说。
“怎么处理?”谭淑珍问。
“可以在四周架起投影机,往广场上投放影像。”张晨说。
“投放影像?”谭淑珍纳闷了,“那会清晰吗?”
“用高流明的投影机可以,而且,也不需要很清晰,能把气氛渲染出来就可以,比如夏天,可以在广场上打出漫天的大雪,或者是满天的花瓣和树叶,纷纷落下来的画面,像我们在舞台幕布上打出来那样,只不过是打到了地上。”张晨说。
“不错,这个可以。”谭淑珍一下子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