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睁大了眼睛。她猛然坐起身——但她的床边没有人。属于她的这半边宿舍房间很安静，只有很轻的，从另一侧传来的音乐声。

她背后出了一身热汗。

白影问：“怎么了？”

白晓张了张嘴，说：“我看到遥星了。”

“嗯？”

“遥星说……她们都死了。”白晓仍被困在方才那个清醒的梦魇里。她抱起膝盖，把自己团成一个团子，再滚进被子里。

她小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她来。”

白影没办法看到白晓的梦。她也没看到遥星的影子。

但既然白晓这么说了，她便将这事当作真事看待。

白影说：“可能是羽人的能力。不过我不熟悉她们，你或许能问问那只小鹦鹉。”

白晓缩在被窝里，惶然地说：“是啊……是啊……”

她磨蹭着出了被窝。

九九不在她的枕头边上。

白晓再去看书柜和衣柜——最后在她留下的外套口袋里，看到了翻着鼓鼓肚皮睡觉的小鹦鹉。

白晓把九九掏出来，再把那几根羽毛也掏出来。

白晓原本紧张的心情一瞬复杂。

在口袋里的羽毛已经只剩半截了。

至于另外半截去哪里了……白晓看了看九九的肚皮，有点沉默。

她戳戳九九：“醒醒。”

九九没反应。

白晓悬着心贴近它的肚皮，看着小鹦鹉的肚皮规律地上下起伏，悬着的心放下了。

白晓再面无表情地戳戳它：“醒醒——”

九九歪着头，在白晓的手里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白晓：“……”

她叹了口气，再戳戳九九：“九九，醒一醒。”

如果她刚刚没听到遥星的声音，她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地来叫九九。但她现在心神不宁，如果九九在这个时候还在睡觉……

白晓晃晃九九。

小鹦鹉在她的手中缓缓睁开眼：“啾？”

白晓紧张地吸气，问：“刚刚遥星来过吗？”

九九眨了眨眼，梳理了下自己的羽毛，这才慢悠悠地说：“来过。她借用我的羽毛说了话。”

“……说了什么？”

“她们都死了。”九九眼睛眨都不眨，“她应该只说了这句话。”

白晓紧张地确认：“还有别的话吗？”

“没了。”九九说。它伸展翅膀，转头啄啄自己的羽毛，再把头埋进翅膀里，安定地闭上了眼睛。

白晓摇晃它：“别睡！”

九九睁开眼睛，不耐烦地扇了两下翅膀，蹿到了白晓头上：“星海星盗团团灭了，那又怎么了？”

白晓沉默了会，疲惫地放下了去抓九九的手。

她说：“如果星海星盗团的人都死了，我们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