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凯笑眯眯地抬手勾搭上遥星的肩：“哎呀，我们相逢就是有缘，之后就是朋友了啊～”

遥星没躲她搭过来的手。

在沉星·凯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估量沉星·凯的价值。作为身体里有一部分和卡罗兰·凯相同的血液的皇族，沉星·凯必须足够有用，才能得到被宽恕的可能。

沉星·凯值得吗？

——尚待估量。

遥星平静地跟在白晓身后。沉星·凯转着话头和遥星搭话，从两人的名字聊到过往，从两人的种族聊到卡罗兰·凯必须死去的未来。

遥星沉默地看着白晓的背影。

这间满是标本的展厅里的每一寸地砖上，都铺满了旧时的血。哀叫的灵魂拥挤地蜷缩在角落里，用仇恨的目光洗刷路过的每一个人。

她们不得好死，连灵魂都无法往生。

遥星看着她们，她们看着白晓。活着的人类经过她们不得安息的躯壳，散发出来的精神力却安逸又稳定。

她们长久不宁的精神力会平静下来吗？

会平静下来吧……

灵魂们安静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安眠。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这一次安眠会短暂还是长久，但有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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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星经过她们沉睡的灵魂。

倘若把卡罗兰·凯的血洒在她们的尸体上，能让她们获得永久的平静吗？

遥星不动声色地抿紧了嘴唇。

白晓一无所知地走过活着的尸体们。她站在出口处搓了搓胳膊，说：“我们去下一间展厅逛逛？”

沉星·凯已经黏着遥星说了许多话。虽然遥星一个字都不回她，但也没让她离远点。

沉星·凯对新朋友的这个态度非常满意，并准备再接再厉。

遥星突兀地低声开口：“有骚动，要避开吗？”

白晓讪笑着挠挠脸：“我们躲着点走？”

沉星·凯笑嘻嘻地说：“哎呀，我们怕谁啊——”

遥星低下头。她身上的长袍颜色迅速变幻，变成了不起眼的暗灰色。白晓眨眨眼，耳边便听见喧闹声近了。

声音最大的是个男性。

白晓：“……”

她低声问沉星·凯：“你认识这个声音吗？”

沉星·凯摇头：“应该是刚来这里的。”她摸摸下巴，“这次倒是有个新来的男贵族参与选举……”

01星系里在外抛头露面的男人本来就不多。经历卡罗兰·凯的数次清洗，仍留在01星系里的，也多是女贵族。

在01星系的约定俗成，便是贵族中只有女性。男性只被作为生育工具，偶尔在言谈中被提及而已。

一个在这个时候来到01星系的男贵族……

沉星·凯双眼微眯。

她暂时没有参与政治斗争，但也不意味着她完全不明白那些事。到底是男帝的势力死灰复燃，还是另有企图……

她短暂的思考完，那一行人也热热闹闹地闯进了这间展厅。

沉星·凯向前跨了一步，站在白晓身侧。两人显出亲昵的关系。

沉星·凯低语：“小心。”

为首的那名男贵族一眼便看到了和沉星·凯并肩站着的白晓。

他惊愕道：“白晓？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