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离却没有认同,“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陈王心狠手辣狼子野心,只有派他去楼兰那边将来若是发生了什么就可以全部推给他,从而把慕容初尧自己摘干净。
只是他并没有将这一点告诉慕容瑾。
“父皇信不过你我,更信不过楼兰,这些我都知道。”慕容瑾苦笑。
不,他不是信不过楼兰,他是对楼兰势在必得。
“如今的永国就是一笔烂账,群狼环伺,四面楚歌。不仅要小心内乱,还要提防外患。弄得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父不父。我现在只盼,永远不会看见手足相残,骨肉反目那一日。”
卫离明白慕容瑾的忧虑,现如今朝廷的大臣都是各为其主,甚至一家人跟随的是不同的主子,慕容瑾性子温和,不争不抢,只怕将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卫离也只能这样安慰道。
慕容瑾突然也释怀了,“也对,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明日愁来明日愁。
——
玉奴拗不过楚鸾,没有将她送回镇北候府,而是把秦鸢送到秦府之后,带着楚鸾一起回了国师府。
等她们回到国师府已是入夜,这个时间点玄均已经睡下了。
玉奴怕楚鸾在府里大吵大闹会影响玄均,就安排她到自己屋里睡。
秀娘听说楚鸾喝醉,急忙准备醒酒汤端过来。秀娘是楚鸾身边的老人了,她年纪也大了,不知为何终日带着面具示人。
她对楚鸾那是有求必应,从小不管楚鸾要什么,她都会尽力满足。但即便如此,楚鸾也从未见过她的真容,也不知她为何对自己怎么好,一直跟随自己。
秀娘轻手轻脚推开门,把醒酒汤递给玉奴,看着楚鸾半醉的模样,有些担心,“怎么喝这么多啊?”
玉奴舀了一勺吹凉后递到楚鸾嘴边,“我还尽力拦了一下,不然喝的连路都走不了。”
“姑娘她……好像瘦了。”
玉奴听后,也认真观察着塌上醉的迷迷糊糊的人,笑道,“是瘦了,她以前在江南野惯了,后来那个人走了之后就很少和我们说话了。再之后,就来了京城,京城不比江南,想必受了不少气。”又想起楚鸾之前说的不想回家那番话,怜爱地抚弄一下她的头发。
楚鸾喝了醒酒汤,人还是半醉的,头也痛,胃也难受。在床上躺不下去,便坐起来吹吹冷风。
玉奴和秀娘端着热水边走边聊,推开门就看见楚鸾坐在窗边吹风。
秀娘一直把楚鸾当做心头宝,见不得她出任何事。现在看她坐在窗边吹风,明日又要头疼就心疼的不得了。
她过去将楚鸾扶起,“姑娘,这天气已经转凉了你怎么能吹风呢?”
楚鸾现在意识不清醒,突然被人碰她心情烦躁地不行,感觉有什么要从她身体里冲出来了。
她一开始还能克制自己,只是不耐烦地挣扎。
“姑娘喝这么多酒,是不是在候府受委屈了?”
候府候府,又在跟她提候府!
“是不是侯爷对你不好啊,这父女俩多年不见肯定是会有些疏离的,习惯了就会好的。”
“你懂什么啊!”楚鸾一把推开她,多亏玉奴在后面扶住了秀娘。
“阿鸾,你醉了。”玉奴提醒道,她知道秀娘对于楚鸾的重要性,不希望楚鸾酒醒之后再来后悔。
楚鸾现在喝醉了哪里还听得进半个字,“我没醉!”
“好好好,没醉没醉。”秀娘想办法稳定楚鸾的情绪。
殊不知,这样只会让楚鸾有气没地撒,更加怄气,“你不要管我!”
“阿鸾,你看清楚,这是谁!”玉奴上前制住她。
楚鸾经过这一喊,理智稍稍回笼,“秀娘……”
“我……我刚刚,看来我的确是喝醉了。”
秀娘知道楚鸾心里不好受,没有责怪她,连一句重话也没说,“秀娘知道,姑娘,早些睡吧,明日醒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嗯……”
这一夜,总算是安静了。